浴室的水汽彌漫到玻璃上,氤氳出一片模糊。
宮翊修躺在放滿熱水的浴缸裡,指尖的刀片泛著冷光,腕間已經劃開一道細口,鮮血順著皮膚滲進水裡,暈開淡淡的紅。
他閉上眼,疲憊感像潮水一樣將他淹沒。
父親的冷漠、後媽的刻薄、荒野的恐懼、黑幫的廝殺……還有對洛昭昭那段求而不得的執念,全都壓得他喘不過氣。或許這樣結束,才是最好的解脫。
就在這時,擱在浴缸邊的手機突然響了,屏幕亮起,顯示著“洛寶”兩個字——那是他從前給洛昭昭備注的名字,一直沒改。
宮翊修皺了皺眉,想伸手掛斷,指尖卻因為失血有些無力。
手機從邊緣滑落,“啪”地掉在瓷磚上,屏幕磕出一道裂痕,卻誤打誤撞地接通了電話。
他沒力氣去管,任由手機躺在地上,閉著眼繼續感受著生命一點點流逝。
而電話那頭,病房裡隻有房昀舒一個人。
洛父洛母和洛家大哥借口買東西離開,留他獨自對著手機摸索。他不小心按到了通話鍵,自己卻沒發現,隻是坐在床邊,看著窗外,小聲地自言自語。
“我叫房昀舒……”他聲音很輕,“本來早就該死了,心臟被挖走的時候就該死了……”
他頓了頓,眼底泛起濕意
“可是我現在還活著,活在彆人的身體裡,冒充彆人的兒子、弟弟……我好怕,怕他們發現真相,怕他們把我趕走……有時候我真希望,我當時就死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苟延殘喘地活著……”
這些話,他從來不敢對任何人說,隻能在獨自一人的時候,悄悄講給空氣聽。
他不知道,這些自語,正通過電話,一字一句地傳到浴室裡。
宮翊修原本渙散的意識,因為這些話漸漸清醒了些。
他睜開眼,看向地上的手機,眉頭擰得更緊。
電話裡的聲音,陌生又熟悉——是“洛昭昭”的聲音,卻帶著一種他從未在洛昭昭身上見過的。
這個“洛昭昭”,好像真的和他認識的那個人,不一樣。
他動了動手指,想拿起手機,腕間的傷口卻傳來一陣刺痛。
鮮血還在往外流,水裡的紅色越來越濃,可他心裡那點求死的念頭,卻因為電話裡的聲音,悄悄鬆動了。
這個連活著都覺得害怕的人,都還在掙紮著活下去,他又有什麼資格輕易放棄?
宮翊修深吸一口氣,用沒受傷的手撐著浴缸邊緣,慢慢坐起身。
他撿起地上的手機,沒說話,隻是靜靜地聽著電話那頭的自語,眼神漸漸變得複雜。
房昀舒靠在床頭,對著手機絮絮叨叨地說著,像是在跟一個看不見的朋友傾訴。
他太久沒這樣說話了,那些藏在心底的秘密,那些不敢對任何人提起的過往,在這一刻全都湧了出來。
“我小時候跑出去過一次,遇見一個人……”
他聲音很輕,帶著一絲懷念,又帶著一絲苦澀,“他說會永遠保護我,會帶我離開那個黑漆漆的地方。我信了他,跟他走了,可最後……他卻挖了我的心臟,給了我的哥哥……”
他頓了頓,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你說好不好笑?在那個世界,其實跟這裡差不多,有房子,有車子,可我的父母是神,有法術……我哥哥很優秀,大家都喜歡他,說他長得好看,可我覺得,我比他好看多了,嘿嘿……”
這些話,他憋了太多年,說出來的時候,眼眶又紅了,卻強撐著沒掉眼淚。
他不知道電話那頭有人在聽,還以為自己隻是在對著空氣說話。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推開,洛家大哥走了進來,手裡拎著剛買的水果。
他看到房昀舒拿著手機,還以為他在跟誰打電話,走過去隨口問了句:“在跟誰打電話呢?說什麼呢?”
房昀舒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想掛斷電話,卻不小心按到了結束通話鍵。
他把手機藏在身後,眼神慌亂地看著洛家大哥,結結巴巴地說:“沒……沒跟誰打電話,我就是……就是在玩電話……”
洛家大哥盯著他躲閃的眼神,心裡的懷疑又深了幾分。
他剛才在門口,隱約聽到了“挖心臟”“哥哥”之類的話,雖然沒聽清全部,卻覺得透著詭異。
他不動聲色地走過去,把水果放在床頭櫃上,語氣儘量溫和:“剛才聽你在說話,說什麼呢?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房昀舒攥緊了藏在身後的手機,指尖冰涼。
他怕自己再說多錯多,隻能低下頭,小聲說:“沒什麼心事,就是……就是隨便說說。”
洛家大哥看著他這副模樣,沒再追問,心裡卻已經有了計較——這個“房昀舒”的身上,肯定藏著很多秘密。
他必須儘快查清楚,弄明白他到底是誰,而真正的昭昭,又在哪裡。
而電話那頭的浴室裡,宮翊修握著手機,聽著聽筒裡傳來的忙音,愣在原地。
腕間的傷口還在流血,可他卻顧不上疼,滿腦子都是剛才聽到的那些話——“挖了我的心臟給我的哥哥”“父母是神有法術”……這些話荒誕又離奇。
這個“洛昭昭”,到底是誰?他的身上,到底藏著怎樣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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