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蘭齋手指頓在半空,忽然像是想起什麼,眼神瞬間冷了下來,語氣裡滿是譏諷。
“等一下,我倒想起件事——你拿‘時日無多不想耽誤’當借口也就算了,還總裝出一副‘表麵冷漠保持距離,內心深情隱忍’的樣子。
說到底,不就是仗著房昀舒有係統護著死不掉、虐不死,就肆無忌憚地往死裡虐他嗎?”
這話像塊石頭砸進水裡,元菱軒立刻接話,聲音都拔高了幾分。
“就是!還有上次下雨,房豬豬抱著你的腿求你彆趕他走,你倒好,直接把人踹出去!
他腦袋磕在台階上暈過去,你還站在門口說‘不要裝了’——那血都流到下巴了,怎麼裝啊!”
屈望榭也收起了之前的漫不經心,語氣帶著點冷意。
“你說你不愛洛昭昭了,可行動上呢?以前洛昭昭皺下眉你都緊張半天,現在房昀舒傷成那樣你都能無動於衷。
哦,合著你愛一個人,是要先看著他難受、受傷,自己才會有心情波動?之前願意寵洛昭昭,現在對房昀舒連句軟話都沒有。
怕不是因為自己覺得時日無多,就連假裝溫柔都懶得裝了吧?”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字字戳在宮翊修的痛處。
話音落時,空氣靜了幾秒,接著他們幾乎同時開口,語氣裡帶著失望和無奈:
“你這個人好像有點……”
“蠢。”
“冷。”
“狠。”
三個不同的字落在桌上,像三根針,狠狠紮進宮翊修的心裡。
他終於抬起頭,眼底是從未有過的慌亂,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卻發現喉嚨像被堵住,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燒烤攤的燈光依舊喧鬨,可落在他身上,卻隻剩一片冰冷。
元菱軒突然一拍大腿,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往肩上一搭,衝宮翊修揮了揮手。
“兄弟,我想通了,在這耗著沒用,我追蘇槐敘去了!他今天在片場拍戲,我去堵他!再見哈!”
話音剛落,他就一陣風似的往路邊跑,還沒跑兩步,又想起什麼,轉頭衝宋蘭齋喊。
“你剛才說要分析房豬豬是吧?說!我聽著!正好路上琢磨琢磨,感覺能漲點追人知識!”
宋蘭齋靠在椅背上,看著他慌慌張張的背影,嘴角勾了勾,又很快壓下去,轉頭看向依舊沉默的宮翊修,語氣恢複了之前的冷靜。
“房昀舒這孩子,本質是‘缺愛型依賴’。他在原來的世界裡,連基本的‘被重視’都沒得到過,所以到了這,隻要有人給點好,他就會把對方當成‘救贖’。”
他頓了頓,指尖又在桌沿輕輕敲著。
“你對他好的時候,哪怕隻是遞一杯熱水,他都會記很久;你對他冷的時候,他第一反應不是怨你,而是想‘是不是我做得不夠好’。
他纏著你,不是因為係統任務,是他自己把你當成了能抓住的‘浮木’——可惜啊,你這塊浮木,偏要往他身上壓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