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莊征君正在街上走著,突然就看見一個人從騾子上跳了下來,然後就跪在地上。莊征君見狀就趕忙跳下車,也跪下來把那人扶了起來,確認了是自己從沒見過的人,莊征君就問他是誰,為何要行如此大禮。那人拜完起身後,就邀請莊征君去前麵三裡遠的村店裡聊聊。莊征君覺得這主意挺好,就上了車,那人也騎上騾子,兩人一同就到了店裡。
到了店裡後,兩人就行過禮坐下了。那人說,自己在京城算出朝廷征辟莊征君的旨意到了有些日子了,料想這個時候莊征君差不多該來了,所以就出了彰儀門,一路打聽騾轎車子,還真就讓我給問到了,很高興能和莊征君見麵。莊征君就問他的姓名籍貫,那人說自己叫盧德,字信侯,是湖廣人,還有個誌向,就是想把本朝名人的文集都找全,然後收藏在家裡,已經找了二十年了,到今天為止,終於快找齊了。但在四大家族裡,高青邱因為獲罪,所以他的文集在民間沒有流傳,隻有京城的一個大戶人家有。盧信侯到京城花了大價錢才買到手,正要回家的時候,就聽說朝廷要征辟莊征君來京城任職,覺得前輩名人的文集自己都要尋訪,更何況像莊征君這樣的當代名賢,實在不能錯過,於是就在京城等了好久,最後就一路打聽著找來了。
莊征君表示自己原本無意仕途,隻是皇上征召,所以不得不來。這次能遇見盧信侯很高興,於是就提議兩人今晚在店裡住一晚,好好聊聊。兩人又談起名人文集,這時莊征君就提醒盧信侯,雖然他喜歡讀古人的書,但是國家有禁令,高青邱的文集是禁書,即便書裡沒有毀謗朝廷的話,最好還是彆看,還邀請盧信侯回府時順路到自己家裡溜達溜達,也好交流一下自己的著作,盧信侯答應了。第二天一早,兩人就分彆了,盧信侯則是先去南京等著。
莊征君進了彰儀門後,就住在護國寺裡。徐侍郎知道消息後,就馬上派家人前來問候,還親自登門拜訪。莊征君與他見麵後,徐侍郎就問他路上是否辛苦,莊征君說自己不習慣車馬勞頓,身體也不好,長途跋涉感到很疲憊,所以就沒及時去拜訪,反倒勞煩徐侍郎先來了。接著,徐侍郎就讓莊征君趕緊準備準備,說可能三五天內就要被召見。
當時是嘉靖三十五年十月初一,過了三天,徐侍郎就送來內閣抄出的聖旨,上麵寫著十月初二日內閣接到皇上的諭旨,說皇上繼承祖宗大業,一心求賢治國,聽聞禮部侍郎徐基舉薦的莊尚誌很有本事,讓他初六日入朝覲見,以彰顯皇上的恩典。
到了初六這天淩晨,羽林衛士已經在午門外整齊列隊,皇家出行的儀仗也已全部布置妥當,這次用的是科舉考試宣布名次時的禮儀規製。官員們則是都在午門外等候,他們看到上百道火把的亮起時,就知道是宰相到了。接著就打開了午門,官員們從旁邊的掖門進入。穿過奉天門後,就來到了奉天殿,殿裡麵傳來陣陣宮廷音樂聲,隱隱約約能聽見鴻臚寺的官員喊著“排班”。緊接著,就有淨鞭連著響了三聲,然後就是太監們捧著金爐出來了,等他們點燃龍涎香後,就有宮女們手持宮扇,簇擁著皇上登上了寶座,眾人看到皇上後,那是又高呼萬歲,又行跪拜大禮的。莊征君則是戴著朝巾,穿著官服,跟在官員隊伍的最後麵,也行禮朝拜了皇上。隨後,音樂就停止了,朝會也結束了。那二十四頭馱著寶瓶的大象,都不用人牽引就自行離開了,場景真是十分的壯觀,就像詩裡寫的“花迎劍佩星初落,柳拂旌旗露未乾”。朝拜結束後,官員們就各自散去了。
莊征君回到住處後,就脫下了官服,剛休息了一會兒,徐侍郎就來拜訪了,莊征君穿著便服就出來見他。兩人喝完茶後,徐侍郎就說:“今天皇上登殿召見先生,這可是難得的盛典。先生這段時間最好在住處靜心等候,說不定過幾天又要被召見。”果然,才過了三天,徐侍郎就送來了一份抄錄的皇帝諭旨,上麵寫著:“莊尚誌於十一日在便殿朝見,特賜可以在皇宮內騎馬,欽此。”
到了十一日,徐侍郎把莊征君送到午門後,就待在朝房等著了。莊征君則是獨自一人走進了午門,然後就看見兩個太監牽著一匹禦用的馬,就請莊征君騎上去,還跪著幫忙扶馬鐙。等莊征君坐穩後,兩個太監就拉著赭黃色的韁繩,慢慢地走過了乾清門。走到了宣政殿門外時,莊征君就下馬了。殿門口又有兩個太監出來傳旨,宣召莊尚誌進殿。莊征君就屏住呼吸走進了殿內,看到皇上穿著便服坐在寶座上,莊征君就趕忙上前跪拜行禮。等他行完禮後,皇上就說:“我在位三十五年,多虧天地祖宗的庇佑,國家才能太平無事,邊疆也無外族的侵擾。但是百姓還沒完全過上富足的生活,士大夫也沒能很好地推行禮樂教化。在教育和撫養百姓這些事上,我不知道該從哪方麵入手?所以特地把你從民間征召上來,希望你仔細為我謀劃,不要有所隱瞞。”莊征君正要回答,突然頭頂傳來一陣劇痛,疼得他實在受不了,就隻能躬身回奏:“承蒙陛下的垂詢,我一時沒辦法詳細奏明,容我仔細思考後,再向您啟奏。”皇上說:“既然這樣的話,那也行。你一定要用心為我謀劃,方案要切實可行,既要符合古製,又不能和當下的社會關係脫節。”說完,皇上就起身回宮了。莊征君就出了勤政殿,太監又牽來馬,一直把他送出了午門。徐侍郎在外麵等著,和他一起出了朝門,隨後兩人就分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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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征君回到住處後,就摘下了頭巾,發現裡麵有一隻蠍子。他苦笑著說:“原來阻撓我的小人,就是這東西!看來我的主張沒法實行了!”第二天一早,莊征君就焚香洗手,用蓍草給自己占卜了一卦,得到“天山遯”卦象,他說:“明白了。”於是,他就把關於教育和撫養百姓的事,詳細地寫成了十條策略,又寫了一道請求皇帝恩準自己回鄉的奏章,奏章通過通政司呈遞給朝廷。從這以後,朝廷裡九卿六部的官員,就沒有一個不來拜訪請教的。莊征君見得煩了,隻能到各個衙門去回拜。大學士太保公對徐侍郎說:“從南京來的莊年兄,皇上似乎有意重用他,你怎麼不邀請他到我這兒來?我想收他為徒。”徐侍郎不好直接轉達大學士的意思,就委婉地把這話告訴了莊征君。莊征君說:“現在沒有孔子那樣的聖人,我也不敢自稱弟子。況且太保公多次主持科舉考試,翰林院的門生不知道有多少,何必看上我這個鄉野之人呢?這事兒我就不答應了。”徐侍郎把這話回複給太保公,太保公聽了很不高興。
又過了幾天,皇帝坐在便殿,問太保公:“莊尚誌呈上來的十條策略,我仔細看了,他學問確實很深。依你看來,這個人能提拔來做我的輔佐大臣嗎?”太保公上奏說:“莊尚誌確實是個難得的人才,承蒙皇上給予特殊恩典,朝廷上下都很高興。但他不是通過進士途徑出身的,如果突然提拔他做高官的話,我朝曆代祖宗都沒有這樣的製度,而且還會讓天下人產生僥幸求進的心思,還請皇上慎重考慮。”皇帝聽了這話,就惋惜地歎了口氣,隨即就讓大學士傳旨。
皇帝下旨說:“準許莊尚誌回鄉發展,並賞賜給他五百兩國庫銀子,再把南京的玄武湖賜給他,好讓他在那裡著書立說,宣揚盛世清明景象。”
聖旨傳下來後,莊征君又到午門謝恩,然後就告彆了徐侍郎,收拾行李準備回南京。滿朝官員都來為他設宴送行,莊征君則是全部推掉了,最後就雇了一輛車,出了彰儀門。
那天天氣很冷,莊征君一行人因為多趕了些路,所以沒找到住的地方,就隻好走小路,到一戶人家去借宿。這戶人家隻有一間茅草房,屋裡點著一盞燈,有一個六七十歲的老漢站在門口。莊征君就上前作揖說:“老人家,我是趕路的,錯過了旅店,想在您這兒借住一晚,明天早上一定給您付房錢。”老漢說:“出門在外的,誰還能帶著房子走?住下沒問題。可我家就這一間房,我和老伴兒一起住,我倆都七十多歲了,倒黴的是今早老伴兒去世了,沒錢買棺材,現在屍首還停在屋裡。你能住哪兒呢?再說你還有馬車,根本進不來啊。”莊征君說:“沒事兒,我隻要一小塊地方,湊合過一夜就行,馬車就停在門外。”老漢說:“這樣的話,你就隻能跟我睡一張炕了。”莊征君說:“行。”
進屋後,莊征君就看見老婦人直挺挺地停在那兒,旁邊有一張土炕。他鋪好行李後,就讓小廝和車夫睡在車上,自己讓老漢睡在炕裡邊,自己睡在炕外邊。可躺下後,莊征君翻來覆去睡不著。到了半夜三更半,他突然發現那具死屍慢慢動了起來。莊征君嚇了一大跳,仔細一看,隻見那死人的手也開始動了,看起來像是要坐起來。莊征君心想:“這人活過來了!”就趕忙去推老漢,可推了半天,老漢怎麼都不醒。莊征君心想:“年紀大的人怎麼睡得這麼沉!”他坐起來看老漢,發現老漢隻有出氣沒有進氣,竟然也死了。再回頭看老婦人,已經站起來了,直著腿,眼睛瞪得老大。原來不是活過來,而是“走屍”屍體受某種影響而移動)了。莊征君慌了神,就跑出門叫醒車夫,並把馬車橫在門口擋住,防止走屍跑出去。他一個人在門外走來走去,心裡直後悔:“真是‘吉凶悔吝生乎動’,我要是老老實實待在家裡,不出這趟門,也不會碰上這種嚇人的事兒!”可轉念又一想:“生死本就是平常事,這是我對生死的道理和禮數理解得不夠深,所以才害怕。”等心情稍微平靜些後,他就坐在馬車上等著。一直熬到天大亮,那走屍才倒下不動了,屋裡橫躺著兩具屍體。
莊征君心裡很難過,就說:“這老兩口窮成這樣!我雖然隻在這兒借住一晚,但如果我不埋葬他們,還有誰會管呢?”於是,他就讓小廝和車夫去附近集市上,自己拿出幾十兩銀子,買了兩口棺材,又在集市上雇了些人把棺材抬過來,把老兩口收殮了。之後,他又找到附近人家的一塊地,就花錢買了下來,看著眾人把老兩口埋葬好。埋完後,莊征君又買了些酒肉和紙錢,還寫了一篇祭文,流著眼淚祭奠這對老夫妻。集市上的人知道後,都跑來跪在地上,感謝莊征君的善舉。
莊征君告彆台兒莊後,就雇了一艘馬溜子船,這船裡還挺適合看書。沒過幾天,他就到了揚州,又在鈔關住了一晚,打算換乘江船回南京。第二天一早,莊征君剛登上江船,就瞧見岸上停著二十多頂華麗的轎子,原來是兩淮的大鹽商們來拜訪他,還遞上了名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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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船上空間狹窄,莊征君就先請了十位鹽商上船。這些人裡有和他沾親帶故的,有的喊他叔公,有的叫他尊兄,還有稱老叔的,大家互相行禮後坐下。坐在第二位的人叫蕭柏泉。眾鹽商紛紛誇讚:“皇上想要重用您,您卻不願做官,這品行真是高尚啊!”蕭柏泉說:“晚輩明白老先生的想法。您胸有大才,想通過科舉正途進入仕途,所以看不上這征辟的方式。這次回來,肯定是等著下次科舉奪魁吧。皇上既然已經關注到您了,那將來中狀元、榜眼、探花就是很有希望的事了。”莊征君笑著回應道:“征辟可是朝廷的重要選才方式,怎麼能說看不上呢?要說科舉奪魁,下次高中的肯定是您。我隻想歸隱山林,等著聽您的好消息。”蕭柏泉又問:“您在這兒還會見巡撫、道台這些官員嗎?”莊征君回答說:“我歸心似箭,馬上就要開船走了。”說完,這十位鹽商便告辭下船了,剩下的十幾位鹽商又分兩次上船與莊征君見麵。這麼頻繁的拜訪,讓莊征君十分厭煩。
緊接著,鹽運使、鹽道官員、鹽運分司官員、揚州知府、江都縣令等也都紛紛前來拜訪,這可把莊征君折騰得夠嗆。送走這些官員後,他趕忙吩咐船夫立刻開船。當晚,鹽商們湊了六百兩銀子,想送到船上給莊征君當路費,可船早就開走了,他們追不上,隻好把銀子拿了回去。
莊征君乘船時遇上了順風,所以很快就順利抵達了燕子磯。他滿心歡喜地感歎:“我今天又見到江上美景了!”隨後,他就雇了一艘涼篷船,裝上行李,一路搖搖晃晃到了漢西門。到了漢西門後,他就讓人挑著行李,自己則是步行回家,到家後先拜祭了祖先,然後才與妻子相見,笑著說:“我之前說最多三個月,最少兩個月就回來,今天果然到了吧?我沒說假話吧!”妻子也跟著笑了,當晚就準備好酒菜為他接風洗塵。
第二天早上,莊征君剛洗完臉,小廝就進來稟報:“六合的高大老爺來拜訪。”莊征君就出去接待,他剛回來,布政司、應天府、驛道的官員,以及上元、江寧兩縣的官員,還有本地的鄉紳們又接連上門拜訪。這一圈下來,莊征君不停地穿靴子、脫靴子,煩得不行。他跟妻子抱怨道:“我真是自找麻煩!朝廷既然把玄武湖賜給了我,我何必還住在這裡,跟這些人糾纏不清?我們趕緊搬到湖上去住,享受清淨日子吧!”於是,夫妻倆當晚就收拾東西,搬到玄武湖去了。
玄武湖特彆大,麵積跟西湖差不多。從湖左邊的台城能望見雞鳴寺。湖裡種著菱角、蓮藕、蓮花、芡實,每年能收獲幾千石。湖中有七十二艘打魚船,南京城裡每天早上賣的魚,都是從這湖裡打撈上來的。湖中間有五座大島:四座島上存放著書籍資料;中間那座島上,有一座大花園,是皇上賜給莊征君住的,裡麵有幾十間屋子。花園裡長著好幾人才能合抱的老樹,還有梅花、桃花、李花、芭蕉、桂花、菊花,一年四季花開不斷。還有一大片竹林,竹子足有數萬竿。花園裡的屋子門窗一打開,湖光山色儘收眼底,美得就像仙境一樣。花園門口拴著一條小船,想去哪兒,劃船就能到;要是把船收走,彆人想過來,那根本沒轍。莊征君就住在這座花園裡。
有一天,莊征君和妻子倚著欄杆看湖水,就笑著說:“你瞧瞧這湖光山色!現在都是咱們的啦!以後咱們天天都能在這兒遊玩,不像杜少卿,還得帶著夫人跑去清涼山賞花!”要是閒著沒事的時候,莊征君就備好一壺酒,讓妻子坐在旁邊,並把杜少卿寫的《詩說》念給他聽。每當念到有趣的地方時,兩人就會喝一大杯酒,然後相視大笑。莊征君在湖中的日子過得十分自在愜意。
突然有一天,有人在湖對岸喊船。這邊把船劃過去接來人,莊征君也迎了出去。來人就進屋行禮,原來是盧信侯。莊征君特彆高興,說:“自從路上分彆後,我一直盼著能再見到你,你今天怎麼到這兒來了?”盧信侯說:“昨天我去你府上,沒找著人,今天才找到這兒。你在這兒的生活簡直像神仙一樣,太讓人羨慕了!”莊征君說:“這地方跟外界離得遠,雖說比不上陶淵明筆下的桃花源,但也差不了多少。你就在這兒多住些日子,說不定下次再來,你都找不著路了。”說完,莊征君準備好酒菜,兩人一起喝酒聊天。
兩人一直喝到半夜三更,就有一個小廝慌慌張張跑進來,說:“中山王府派了幾百個士兵,舉著上千個火把,把湖中的七十二艘漁船都扣下了,還派兵渡湖,把咱們花園圍了個水泄不通!”莊征君大吃一驚,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時,又有一個小廝跑進來報告:“有個總兵大人到大廳來了。”莊征君趕忙出去迎接。總兵見到莊征君後行禮,莊征君問:“不知道我家出了什麼事?”總兵說:“跟您府上沒關係。”接著就湊到莊征君耳邊小聲說:“因為盧信侯家裡藏著《高青邱文集》,這是禁書,被人告發了。京裡聽說這人會武功,比較勇猛,所以就派兵來抓他。今天他們跟著盧信侯到了您這兒,所以我來帶人,您可彆讓他察覺跑了。”莊征君說:“總兵大人,這事交給我吧。我明天讓他自己去投案,要是人跑了,您就找我問罪。”總兵聽了這話,就說:“既然您這麼說了,那肯定沒問題。我就先告辭了。”莊征君把總兵送到門口,總兵一聲令下,那些士兵就全都渡河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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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信侯把這番對話都聽見了,他說:“我是個硬漢子,怎麼能逃跑連累您呢?我明天就自己去坐牢!”莊征君笑著安慰他:“你就去那兒暫且待幾天,不出一個月,我保證把你弄出來,到時候你又能自由自在啦。”於是,盧信侯就主動去監獄投案了。
而莊征君卻是偷偷寫了十幾封信,又派人送到京城,拜托朝廷裡的大官們幫忙。後來,從相關部門發出文書,把盧信侯給放了,反倒治了那個舉報人的罪。盧信侯特彆感謝莊征君,之後又留在花園裡住下。
過了幾天,又有兩個人在湖對岸喊船,等船渡過來後,莊征君迎上去一看,原來是遲衡山和杜少卿。莊征君高興地說:“太巧了!真是‘正想找人好好聊聊,客人就到了’。”於是他就把兩人請到湖中的亭子裡坐下。遲衡山說這次來是為了商量之前定好的泰伯祠祭祀禮樂的事兒。莊征君留兩人吃了一整天酒,大家才一起仔仔細細地把泰伯祠祭祀要用的禮樂都商量妥當,然後把相關內容交給遲衡山帶走了。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過完年了。到了二月中旬,遲衡山約上馬純上、蘧駪夫、季葦蕭、蕭金鉉、金東崖,在杜少卿家河邊的屋子裡,商量祭祀泰伯祠的具體事情。大家說:“得找個人來當主祭才行,可到底找誰合適呢?”遲衡山說:“咱們祭祀的可是大聖人,必須得找個聖賢的門徒來主持祭祀,這樣才配得上,現在一定要把這個人找出來。”大家連忙問:“你說的到底是誰啊?”遲衡山掰著手指頭,準備說出這個人的名字。
這人到底是誰呢?欲知後事如何,我們下回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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