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回,唐敖聽到旁邊船上婦女哭得特彆淒慘,就讓水手前去打聽發生了啥事要哭,過了一小會兒,水手回來了,這才得知是同鄉的貨船在大洋裡遇到了風浪,船壞了才哭的。唐敖覺得都是老鄉,應該伸出援助之手,便說自己船上有匠人,明天耽擱一天行程幫他們修船,林之洋也舉手讚成。隨後,他們便讓水手過去說了這意思,那邊聽後很感激,就不哭了,晚上還派人來道謝,之後大家就休息了。
天快亮時,外麵突然喊聲不斷。唐敖和多、林兩人跑到船頭,就看見岸上有上百個強盜,他們手裡都拿著家夥,戴著頭巾、臉上塗著黑煙,一個個又壯又凶,喊著要交買路錢。這可把三人嚇壞了,林之洋急忙跪在船頭求情,說自己是小本生意,根本沒賺多少錢,求強盜放過自己。為首的強盜聽後大怒,舉著刀就朝船上衝來。
千鈞一發之際,隻聽嗖的一聲,從旁邊船上飛來一顆彈子,瞬間就把那強盜打趴下了。接著弓弦聲響個不停,彈子像雨點一樣打出去,每顆都精準的命中一個強盜。唐敖轉頭就看到鄰船有個美女,頭紮藍綢包頭,穿蔥綠箭衣和紫褲,站在船頭,左手舉彈弓、右手拿彈子,專打身材壯的強盜,一溜煙的功夫就打倒了十幾個。剩下的強盜被嚇得動也不敢動,大喊了一聲,就拖著、抬著被打倒的人跑了。
隨後,唐敖他們就到鄰船感謝女子的救命之恩,還問她如何稱呼,家住哪裡。女子還禮後說自己姓章,祖籍是天朝,又反問他們的姓名和家鄉。唐敖說了自己和多、林的情況,女子一聽就問是不是嶺南的唐伯伯。唐敖說自己卻實住在嶺南,心裡還疑惑她為什麼這麼叫自己。女子解釋說自己本姓徐,名麗蓉,父親是徐敬功,當年父親在長安和唐敖還有駱、魏等人結拜過。
唐敖說當時結拜的沒有章姓的,覺得她可能認錯了。徐麗蓉就說,因為敬業叔叔出事,父親沒地方去,就帶著家人改徐姓為章姓,逃到外洋靠販貨為生。三年前父母去世,她帶著乳母想回故鄉,又不清楚國內的情況,就還在這兒販貨,沒想到前幾天遇到風浪,把船弄壞了。
昨天承蒙伯伯讓人來說幫忙修船的好意,我心裡感激不儘,不成想卻碰上了強盜來打劫。侄女想著昨天的情分,就出手幫了忙,沒想到能遇到伯伯。”兩人正說著話,徐承誌也跳過來了。原來他聽到外麵吵吵嚷嚷的,早就起來了,正想動手攻擊強盜,卻見鄰船有個女子用彈子一連打倒了好多人,看那樣子能贏,所以就沒出來搶功。等強盜跑了,他才露麵,走到鄰船。唐敖就把他們兄妹的事詳細說了說,兩人抱在一起大哭起來。
忽然見岸上塵土飛揚,遠遠就有一隊人馬跑了過來。多九公說:“不好!這肯定是強盜約了人來報仇,這可怎麼辦?”徐承誌說:“我的兵器之前在淑士國匆忙中沒帶來,船上有什麼器械嗎?”徐麗蓉說:“船上有父親以前用的長槍,不知道合不合哥哥的心意。但是水手們都拿不動,現在就放在前艙,哥哥自己去看看吧。”徐承誌趕緊跑到前艙,把槍拿了出來,舞了兩下,感覺使用起來特彆順手,心裡彆提有多高興了。就在他去拿槍的功夫,岸上的人馬已經靠近了。
隻見來人個個身穿青衫、頭戴儒巾,徐承誌便知道這是駙馬派來的兵馬,就提著槍上了岸。為首的大將舉著令旗出馬說:“我是淑士國領兵上將司空魁。奉駙馬命令,特意來請徐將軍回國,要重用;要是不服從,就取你的首級回去複命。”徐承誌說:“我在淑士國待了三年,也沒被重用,怎麼剛出城門,就說要重用了?還是要多謝駙馬的好意,但我來這兒本就是暫時避難,不是想要求取功名,就算國王讓位,我也不願意去做。請將軍回去,把我說的話告訴駙馬。我現在急著回鄉,以後要是有機會來海外,再到駙馬麵前請罪。”司空魁聽後,便大聲說:“徐承誌既然不服從命令,大小三軍趕緊拿下他!”說罷,手中令旗往前一揮,士兵們喊著就衝了上來。徐承誌舞動長槍,稍微微的施展了自己的本領,就把士兵們殺得四散而逃。司空魁腿上中了一槍,差點從馬上掉下來,被士兵們簇擁著跑了。
徐承誌等他們跑遠了,就準備回船,一轉頭就看見前麵又是一陣塵土滾滾,喊聲越來越近,沒想又來了一群強盜。個個戴浩然巾,手裡拿著器械,一窩蜂似的湧了過來。為首的大盜頭上插著兩根雉尾,舉著一張雕弓,大聲喊道:“哪裡來的丫頭,敢傷我的手下!”他舉著彈弓對準徐承誌說:“你這漢子和那丫頭想必是一夥的,先吃我一彈!”隻聽弓弦一響,彈子就飛了過來。徐承誌忙用槍把彈子打落在地,隨即衝上前去。大盜拔出刀,和他打在一處,其他強盜也舉著槍刀一起上,喊聲不停。那大盜刀法很精,徐承誌隻能和他打個平手。正要想辦法取勝呢,忽然見大盜丟了刀倒在地上,這倒把徐承誌給嚇了一跳。原來是徐麗蓉怕出意外,就放了一彈,正好打在大盜臉上。接著又連打幾彈,又打倒了好多人。剩下的強盜把頭領搶回去,紛紛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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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承誌這才回到船上。徐麗蓉也來到唐敖的船上,和司徒嫵兒以姑嫂相稱見了麵,還跟呂氏、婉如行了禮。林之洋讓人去給鄰船修船。徐承誌歸鄉心切,就和妹妹商量,打算帶著嫵兒一起回故鄉。唐敖想讓徐承誌就在船上成婚,路上互相照應也方便。但徐承誌感激妻子賢德,不想婚事辦得太草率,定要等日後為朝廷效力、有了功名再說,唐敖見他態度堅決,也就沒在勉強了。
過了兩天,船修好了。林之洋感念徐承誌兄妹的救命之恩,又想到他們夫婦是匆忙逃出來的,身上也沒帶什麼行李,就囑咐呂氏做了衣帽被褥,還準備了路費送過去。徐承誌見船上貨物錢財不少,就隻收下了衣帽被褥,卻把路費退了回來。當時他換好衣帽,就帶著嫵兒、麗蓉告彆了眾人,改隨母姓“餘”,投奔文隱去了。多九公收拾好船隻,便繼續開船前行。
又走了幾天,經過了穿胸國。林之洋說:“我聽說人心都長在正中間。這穿胸國的人胸口都穿了個洞,他們的心長在哪兒啊?”多九公說:“我聽說他們胸前原先也是好好的。後來因為他們行事不正,遇事總愛皺眉頭,心也就跟著歪到一邊、偏到一邊去了。天天這麼歪、這麼偏,日子久了,心就離了原來的位置,胸口也沒了主心骨。因此前心長了個大疔瘡,叫‘歪心疔’,後心長了個大惡瘡,叫‘偏心疽’,慢慢爛得越來越厲害,到最後前後穿通了,吃藥看病都不管用。還好有個懂祝由科的,用符咒取來‘中山狼’和‘波斯狗’的心肺,補在了他們胸口的患處。過了些日子,這病果然好了,可誰知道這狼心、狗肺也是歪的偏的,任憑怎麼治,胸口也恢複不了原樣,所以到現在還是一個大洞。”林之洋說:“原來狼心狗肺都是又歪又偏的啊!”
又走了幾天,到了厭火國。唐敖約上多九公、林之洋一起上岸。沒走多久,就碰見一群人,這些人臉黑得像墨,樣子像獼猴,圍著唐敖嘰嘰呱呱地說,不知道在講些什麼。唐敖看著他們,隻能發愣。這些人一邊說,一邊還伸出手,看那樣子,像是要東西。
多九公說:“我們是過路的,就是上來看看貴國風景,船上沒帶多少銀錢。再說貴國遭了旱災沒收成,將來國王肯定會救濟你們的,我們哪能幫得了這麼多人!”那些人聽了,還是七嘴八舌地圍著,說什麼也不肯走。多九公又說:“我們本小利薄,貨物也不多,沒法拿東西接濟你們。”
林之洋在旁邊看的不耐煩了,就說:“九公!咱們走唄,哪有功夫跟這幫窮鬼瞎耗!”話剛說完,就聽那群人喊了一聲,個個嘴裡噴出烈火,霎時間煙霧彌漫,一片火光直往對麵撲來。林之洋的胡子一下子就被燒光了。三人嚇得趕緊往船上跑,幸虧這些人走得慢,他們剛跑到船上,那群人也追了過來,對著船頭就開始噴火,火焰騰騰的,水手們被燒得頭破血流。
眾人正慌著呢,忽然看到海裡跳出好多女人,她們都光著身子,浮在水麵上,隻露出上半身,個個嘴裡噴水,像瀑布似的嘩嘩不停,一道寒光直對著那群噴火的人澆過去。真是水能克火,不一會兒火光就漸漸滅了。
林之洋趁機放了兩槍,那群噴火的人這才退走了。再看那些噴水的女人,原來就是之前在元股國放走的人魚。
那群人魚見火滅了,就都鑽進水裡散開了。林之洋趕緊讓水手收拾好船開船。多九公說:“春天的時候隻說唐兄放生是積德,沒想到過了幾個月,反倒靠這些魚救了一船人的命。古人說‘與人方便,也是與己方便’,這話真是不假。”唐敖說:“可惜水手還用鳥槍打傷了一條。”
林之洋說:“這些魚當初跟著船後麵走了幾天,後來咱們走遠了,就沒再見到了,今天怎麼突然跑來了?我看世上好多人受了彆人恩惠,過後就把恩情忘到了腦後,沒想到這些魚倒還懂得報恩。這麼說來,那些忘恩負義的人,連魚鱉都不如啊!請問九公,難道這些魚還能知道咱們今天遇難,特意趕來救咱們?”
多九公說:“這些魚要是真能未卜先知,之前在元股國也不會被人網住了。總之,不管是魚、蝦、鳥、獸,都屬於‘四靈’之類,它們種類雖然不同,靈性卻是一樣的。比如馬有‘垂韁救主’的情義,狗有‘濕草護主’的仁心,要是說它們無知無識,怎麼能做到這些?就像黃雀,體型還不到三寸,尚且知道‘銜環報恩’,何況這麼大的人魚呢。”
林之洋說:“厭火國離元股國遠著呢,難道這些魚還是春天放的那些?”多九公說:“是新的還是舊的倒不用糾結。我曾見過一個人,特彆愛吃狗肉,後來竟然被一群狗活活咬死了。這麼看來,那個人因為愛吃狗肉,所以被狗傷害;當初咱們放了魚,今天自然被魚所救。都是魚這一類,何必較真是不是當初那些。從‘黃雀銜環’和‘吃犬被傷’這兩件事來看,可見愛惜生命、厭惡死亡,不隻是人的常情,也是動物的常情。人放它們一條生路,它們就懂得感恩;人傷害它們的性命,它們難道會不記恨?所以世上的人因為嘴饞就無故殺生,這不僅違背了上天愛惜生靈的德行,也犯了動物的忌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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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敖說:“他們嘴裡嘰裡呱啦的,我一個字也聽不懂,真讓人鬱悶。”多九公說:“他們這口音還不算太離奇,等將來到了歧舌國,那才叫難懂呢。”唐敖說:“我正因為研究音韻學問,才盼著到歧舌國,怎麼總也到不了?”多九公說:“前麵過了結胸、長臂、翼民、豕喙、伯慮、巫鹹這些國家,就到歧舌國的地界了。”
林之洋說:“今天把我一嘴胡子都燒沒了,這會兒嘴邊還疼呢,這可咋辦?”多九公說:“我有個好方子,可惜這幾年在外頭,一直沒配成藥。”唐敖問:“是什麼藥啊?不如告訴我們,也好傳給彆人治病。”
多九公說:“這東西到處都有,叫‘秋葵’,葉子像雞爪,也叫‘雞爪葵’。這花盛開的時候,拿半瓶麻油,每天用筷子夾鮮花放進去,等花裝滿了,封好口存起來。要是被湯火燙傷,塗上立馬能解毒止痛。傷得重的,多塗幾次,沒有不好的。要是趕上急事沒這藥,用麻油調大黃末塗上也行。現在既然沒有葵油,就隻能用這個法子了。”
唐敖說:“天下的好方子其實不少,就是時間長了失傳了。有的因為方子裡頭沒有貴重藥材,所以人們都不在意,埋沒的也不少。哪知道不值錢的藥,反倒能治病。就像我小時候,臉上突然長了個肉疙瘩,不是瘡也不是疣,不痛不癢的,一開始小得像綠豆,慢慢長到黃豆大,雖說不疼,到底看著挺彆扭。後來有人傳了個好方子,用烏梅肉去核燒成灰,碾成末,在用清水調了敷在上麵,塗了幾天,真的全消了。還有一種肉疙瘩,俗稱‘猴子’,長在臉上,雖說不痛不癢,但也挺讓人嫌的。要是用銅錢套住,用祁艾燒三次,掉了之後再也不會長。可見用藥不在於價錢貴賤,要是按價錢定好壞,真就是坑了所有人!”
多九公說:“林兄都四十多了,今天把胡子燒沒了,露出這張白淨臉,看著也就二十來歲,難怪海船上的朋友叫他‘雪見羞’。”唐敖說:“舅兄綽號叫‘雪見羞’,臉上卻沒雪;沒想到厭火國的人,嘴裡倒會放火!”多九公說:“都怪我記性不好,光顧著玩,把‘火從他們嘴裡噴出來’這話給忘了。林兄現在嘴疼,可彆又忘了用大黃。”說著就拿出大黃遞給林之洋。林之洋用麻油調了敷在臉上,過了兩天,果然好了。
這天大家正在舵樓上眺望,隻覺得特彆熱,一會兒就像三伏天一樣,人人都在出汗,個個喘個不停。唐敖說:“這都已經立秋了,怎麼突然這麼熱?”多九公說:“這地方靠近壽麻國的地界,所以覺得熱。古人說‘壽麻之國,人站在太陽底下沒有影子,大聲喊也聽不到聲音,那裡夏天特彆熱,不能去’。幸好有彆的岔路可以繞過去,再走半天,就不熱了。”
唐敖問:“這麼熱的地方,那兒的人怎麼住啊?”多九公說:“根據海外的傳說,那裡白天最熱,每天太陽一出來,人們就躲到水裡;太陽落山、天變涼了,才敢從水裡出來。還有人說,他們從小就這樣,倒不覺得熱,最怕離開自己國家,就算是夏天也會凍死。在我看來,躲到水裡的說法,恐怕不太對;但離開本國就會凍死,這話倒有點道理。就像有些花草喜歡暖和的地方,一旦移到寒冷的地方,常常會死掉,就是這個意思。”
唐敖說:“我聽說仙人與虛空融合,在太陽底下沒有影子;還有老人的孩子,先天不足,也可能在太陽底下沒有影子。壽麻國的人沒有影子,不知道是為什麼?”多九公說:“大概他們出生的時候,稟受的陽氣不足,所以……還有,代洲有火焰山,海裡有沃焦山,水一碰到就會燃燒。這些都是我以前到過的地方。其他書上記載的火山還有很多,以前有沒有走過,隔了這麼多年,也記不清了。”
唐敖說:“在我看來,天下既然有五湖四海這麼多水,自然該有沃焦山、炎洲這樣的火地,這也是天地創造萬物,不偏不倚,水火相互調和的意思。不過我被這暑熱蒸得,有點頭暈,求九公給我點‘街心土’治一治。”多九公說:“唐兄不過是偶爾受了點暑氣,隻要聞點‘平安散’就行了。”說著就拿出一個小瓶子。
唐敖接過來,打開瓶蓋,把藥末倒在手裡,聞了不少,打了幾個噴嚏,立刻覺得神清氣爽,說:“這麼好的藥,九公不如把藥方給我?以後傳給彆人,也是件好事。”多九公說:“這個方子用西牛黃四分,冰片六分,麝香六分,蟾酥一錢,火硝三錢,滑石四錢,煆石膏二兩,大赤金箔四十張,把它們一起碾成細末,越細越好,在用瓷瓶收起來,千萬不能漏氣。專門治療夏天中暑,頭暈目眩,或者昏迷不醒,還有痧症腹痛,把藥吹到鼻子裡,馬上就能好。就算是騾馬受熱暈倒,用這藥吹進去也能醒過來,所以又叫‘人馬平安散’。古方裡用朱砂搭配,我怕它弄臟衣服,就改成白色的了。”說完就把方子寫了下來。唐敖接過來,再三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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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炎火山,路過長臂國。有幾個人在海邊打魚。唐敖說:“他們這兩條胳膊伸出來竟然有兩丈長,看起來比身子還長,真是奇怪。”多九公感歎道:“凡事不能強求。就像錢財這東西,該是我的份,自然該去伸手拿;要是不該得的東西,胡亂伸手去要,時間長了,白白把胳膊弄得這麼長,倒像個廢人似的,有什麼用呢!”
又走了幾天,到了翼民國。船停上岸後,三人下船,走了幾裡地,沒見到一個人。林之洋怕走太遠,就想回船;唐敖因為聽說這國的人頭長,有翅膀能飛但飛不遠,不是胎生而是卵生,執意要去看看。林之洋拗不過,隻好跟著往前走。又走了幾裡,才有了人煙。隻見這裡的人身高五尺,頭長也有五尺;一張鳥嘴,兩隻紅眼睛,一頭白頭發,背上長著翅膀;渾身碧綠,像披著樹葉似的。有的在走,有的在飛,飛的也不過離地麵兩丈高。來來往往的,倒也好看。
林之洋說:“他們個個身高五尺,頭長也五尺,這頭怎麼長得這麼長?”多九公說:“我聽說這地方的人最喜歡彆人奉承,北邊俗語叫‘愛戴高帽子’,今天戴,明天戴,滿頭都是高帽子,所以漸漸把頭弄長了,這是戴高帽子戴出來的。”唐敖說:“怪不得古人說他們是卵生,果然像隻長了四隻腳的鳥兒。”林之洋說:“要是卵生,這些女人自然都會生蛋了。咱們怎麼不買些人蛋?以後回到家鄉,賣給戲班,豈不是能發財?”多九公說:“戲班要這東西有什麼用?”林之洋說:“我看這些女人,有年紀大的,也有年紀小的。要是會生蛋,年紀大的生的自然是老蛋,年紀小的……”
正說著,忽然聽到船上人聲喧嘩,原來是有個水手中暑了,突然暈倒。眾人慌了神,特意來討藥。多九公趕緊從箱子裡取了一撮藥末說:“你把這藥拿去,再取幾瓣大蒜,分量和這藥一樣,一起搗爛,用一碗井水調勻,澄清後去掉渣,灌到他肚子裡,自然會好。”眾人接了藥,正好水艙裡有井水,立刻配好灌了下去。沒多久,水手就醒了過來,恢複如常。林之洋說:“九公,這是什麼藥,這麼靈驗?”多九公說:“你道是什麼妙藥?”
這到底是什麼藥呢?欲知後事如何?我們下回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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