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塵土飛揚。
秦德炎騎在高頭大馬上,滿臉不耐。
時不時回頭,催促著後麵慢吞吞的爺孫倆。
“快點!磨磨蹭蹭的,天黑之前要是找不到人,本將軍就把你們倆吊在軍營門口當靶子!”
趙大牛也是第一次騎馬,興奮得滿臉通紅。
他學著秦德炎的樣子,努力想挺直腰杆。
可屁股底下那畜生一顛,他就跟個布袋似的左右搖晃,好幾次險些栽下來。
“少將軍,您慢點!俺……俺這馬它不聽話!”
趙大牛手忙腳亂地抓著韁繩,嘴裡還不忘拍馬屁:“還是少將軍您威風,跟這寶馬簡直是天生一對!”
秦德炎聽著這話,臉色稍霽,嘴角咧了咧,總算沒再發火。
跟在最後麵的趙德柱,騎在小灰驢上,一顆心七上八下。
驢子每走一步,他的心就跟著顛一下。
他看著前麵那個喜怒無常的少將軍,又看看自己那個傻孫子,隻覺得前途一片灰暗。
這叫什麼事啊?
好端端地想給孫子謀個衙役的差事,怎麼就變成給軍爺帶路,去找玄哥兒的麻煩了?
玄哥兒那脾氣,可不是好惹的。
這小將軍又是這麼個炮仗性子,萬一真打起來,可如何是好?
趙德柱愁得額頭上的皺紋都能夾死蒼蠅了。
……
與此同時,另一條通往縣城的岔路上。
林玄一行人正押送著一長串俘虜,不緊不慢地走著。
王倉官和他的手下們被繩子串成一串,嘴裡塞著破布,一個個垂頭喪氣、麵如死灰。
村民們則興高采烈,打了這麼大一個勝仗,還抓了個大官。
這可是回村能吹一輩子的事。
“玄哥兒,這幫家夥真就這麼送去軍營?”
趙小六湊過來,小聲問。
“不然呢?留著過年?”林玄瞥了一眼隊伍最前麵的王倉官。
“俺是說,這可是倉官啊,就這麼送過去,秦將軍能信咱們?”
“信不信,由不得他。”
林玄笑了笑:“人贓並獲,證據確鑿。他身為黑山縣守將,出了這麼大的紕漏,手底下的人勾結匪寇,劫掠百姓,他比我們更想把這事壓下去。”
“送這麼一份‘大禮’過去,他不僅得收,還得謝謝我們。”
老疤在一旁默默聽著,讚同地點了點頭。
東家的心思,總是比彆人多轉好幾道彎。
把壞事變成好事,還能順帶賣個人情。
這手段,高明。
就在這時,隊伍前方拐角處,隱約傳來了馬蹄聲。
老疤眼神一凜,下意識地握住了刀柄。
林玄也停下腳步,眯起眼睛望向前方。
很快,三道身影出現在官道儘頭。兩匹高頭大馬,一頭慢悠悠的灰驢。
馬上的人,當先一個,有點眼熟。
秦德炎那個壞種?
林玄皺眉。
這小子咋麼來了?
若非看到身後跟著的趙大牛和趙德柱爺孫倆。
眉頭微挑。
“林玄!”
秦德炎也看見了林玄,他眼睛倏地亮了,仿佛餓狼見到了獵物。
他雙腿一夾馬腹,駿馬長嘶一聲,如離弦之箭般衝了過來。
趙德柱在驢背上嚇得魂飛魄散,連聲喊道:
“少將軍!少將軍使不得啊!”
趙大牛則是一臉興奮:
“玄哥兒!少將軍讓我們帶來找你!”
秦德炎風馳電掣般衝到林玄麵前,猛地一拉韁繩,駿馬人立而起,帶起一陣狂風。
“好小子,可算讓本將軍找到你了!”
秦德炎翻身下馬,將長槍往地上一頓,槍尾瞬間沒入土中半尺。
“上次不算,我們再來比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