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鋼爐頂上，風很大，吹得人臉生疼。
周圍的槍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隻剩下遠處傳來的、黑蛇她們還在清理雜魚的喊殺聲。
楚凡就那麼跪在地上，懷裡抱著兩具已經開始變冷的屍體。
一具是他媽，另一具是小雅。
他沒哭，也沒吼，就那麼一動不動地抱著，好像想把自己的溫度，分給她們一點。
秦雨墨和林詩詩她們跑上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所有人都傻了，一個個站在原地，連大氣都不敢喘。
“老公……”林詩詩的眼淚“唰”地一下就下來了，她想上去，卻被韓菱一把拉住。
韓菱衝她搖了搖頭。
蘇晚晴站在不遠處，看著那個抱著屍體、背影僵硬得像塊石頭的男人，她心裡那股子剛重逢的喜悅，一下子就沒了，隻剩下鋪天蓋地的愧疚。
她知道，這些人，都是因她而死。
不知道過了多久，楚凡終於動了。
他沒說話，隻是小心翼翼地，把母親和小雅的眼睛合上，又把她們身上那些破爛的衣服整理好。
然後，他站起身，把那兩具屍體，一個一個地，抱了起來，一步一步地，朝樓梯走去。
他的動作很穩，但那雙眼睛，卻紅得嚇人，裡麵一點光都沒有，隻有一片死寂。
“回家。”
他隻說了這兩個字，就抱著屍體，從那幫女人的身邊，走了過去。
那股子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冰冷又絕望的殺氣，讓在場的所有女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她們知道，那個平時總是吊兒郎當、沒個正經的楚凡，死了。
活下來的這個，是個魔鬼。
……
李家老宅，現在成了楚凡的臨時據點。
楚凡把母親和小雅的屍體，安放在了最大的一間臥室裡。
他沒設靈堂，也沒搞什麼亂七八糟的儀式，就是讓她們安安靜靜地躺在那兒。
他自己則把自己關在了書房，一關就是一天一夜。
第二天，書房的門開了。
楚凡走了出來，他換了身乾淨的衣服，頭發也梳理過了，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但那雙眼睛，卻冷得嚇人。
客廳裡，他的女人們，全都到齊了。
東海市的黑蛇和林詩詩，連夜坐著私人飛機趕了過來。伊莎貝爾也推掉了所有生意，從美國飛了過來。
“都來了？”楚凡掃視了一圈眼前這幾個環肥燕瘦、各有千秋，但都一臉擔憂的女人。
“嗯。”
“好，”楚凡點了點頭，“開個會。”
他走到主位上坐下，沒一句廢話，直接開始分派任務。
“伊莎貝爾，”他看著那個金發尤物，“我要你，動用洛克菲勒家所有的力量，給我查清楚，趙家和李家，所有人的位置。不管是躲在國外的私生子，還是嫁出去的女兒，有一個算一個，我都要知道他們在哪兒，在乾什麼。”
“沒問題，”伊莎貝爾點了點頭，“但是，代價呢？”
“代價？”楚凡笑了，他看著伊莎貝爾，那眼神，帶著一股子不容拒絕的霸道，“從今天起，我就是你們洛克菲勒家在亞洲，唯一的代言人。這個代價，夠不夠？”
伊莎貝爾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夠了。”
“黑蛇，詩詩，”楚凡又看向她們，“你們倆，把我們手裡所有能動的錢，都給我調過來。再把蛇堂最能打的姐妹，也都給我叫過來。”
“我要讓整個京都的人都知道，我楚凡的人，來了。”
“好！”
“雨墨，”他最後看著秦雨墨，“你負責聯係媒體。我要讓接下來的每一場‘好戲’，都能上頭條。”
“至於你……”楚凡的目光，落在了那個一直沒說話的李若雪身上。
李若雪的身子，下意識地抖了一下。
“我要你，把你哥，李雲霄，給我叫回來。”楚凡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就說，李家要選新家主了。”
李若雪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