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金估計有二十多萬,金條十幾根。這下咱們的現金流又寬裕了不少。”
在這個現金為王的年代,尤其是他們這種遊走在邊緣的行當,手頭留有足夠的現金以備不時之需至關重要,儘管大部分錢還是會存進銀行。
“那正好,”劉波心情頗佳,“等一下你再給今天所有參與的兄弟,每人額外發200塊獎金。今天晚上,安排大家吃頓好的,我請客。”
這算是意外之財,他樂得與大家分享。如今的200塊錢,購買力相當可觀,足夠讓下麵的人高興一陣子了。
“對了,順便給我買個新手機。”劉波說著,從褲兜裡掏出他那部摩托羅拉V998。隻見手機已經從中間裂開,屏幕完全黑了,成了兩半殘骸。
“嗨,我的也差不多。”瘦猴也苦著臉掏出自己的諾基亞手機,屏幕上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紋,不過好歹還能勉強拚湊在一起,按鍵也還有反應,
“打架的時候沒注意,不知道被誰一肘子乾廢了。還好我這諾基亞抗造,裝上還能湊合用。這小兩千塊的東西呢,心疼死我了。”
“哈哈……你們還是沒經驗啊!”旁邊的葉青見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掏出自己那部毫發無損、甚至邊角都沒掉漆的諾基亞手機,得意地晃了晃,“像我們這樣,出門‘辦事’,怎麼能帶你們這種嬌貴漂亮的手機呢?”
他侃侃而談地“普及”經驗:“乾架的時候,連命都顧不過來,哪還顧得上口袋裡的手機?稍微磕碰一下就完了。
所以我們一般都隻用最結實的諾基亞,或者乾脆在動手前,把手機掏出來塞進鞋裡,或者直接扔到旁邊安全的地方。
想要用漂亮的手機?那也得等回家閒著沒事的時候再拿出來顯擺嘛。”
劉波恍然,失笑道:“這個屬實沒想到。”
瘦猴也撓了撓頭:“難怪以前總聽說,那些古惑仔用的都是最便宜的手機,我還以為純粹是因為窮呢。”
臨走前,劉波又特意叮囑了瘦猴一句:“張雲濤那邊,你記得安排妥當。”
這次動靜鬨得不小,善後工作必須到位。
之前找人辦事時,已經讓瘦猴給了張雲濤五萬塊,後續還需要瘦猴去維持一下關係,應酬一番。
“放心吧,波哥。”瘦猴撇了撇嘴,語氣帶著幾分不屑,“今天就打了兩個電話,我就把五萬塊遞過去了。那王八蛋,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比見了親爹還親。”
劉波點了點頭:“那就好。上次跟他鬨得有點不愉快,我也懶得再去跟他多說什麼,這條線就交給你維護了。”
瘦猴鄭重地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隨後,劉波讓瘦猴把從周文“好心情”網吧那邊找到的營業執照等相關文件留下,然後拿起辦公室的座機電話,撥通了蔡浩然的號碼。
電話裡,劉波言簡意賅地說明了情況,大致和上次操作類似——他手上有原經營者(周文)的營業執照,現在人已經確認離開本地,並且這次還附帶了具有法律效力的轉讓合同以及付過款的收條憑證,請求蔡浩然幫忙將營業執照的所有權變更過來。
由於這次手續和證據相對齊全,操作起來更簡單,蔡浩然在電話那頭很爽快地就答應了,讓劉波安排人把相關文件直接送到他那裡去。
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妥當後,一股莫名的疲憊感席卷而來。
劉波對瘦猴說了句“我去洗個澡睡會兒”,便轉身走向後麵的休息室。
他還讓瘦猴幫忙轉告王濤,今晚約定的“習武”之行他去不了了,同時也叮囑他們,如果今天大家都累了,針對“瘋狗”地盤的清掃行動也可以暫時停一晚。
簡單衝了個熱水澡,換上一身乾淨衣服,劉波一頭栽倒在休息室狹窄的床上,幾乎是瞬間就陷入了沉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在一片朦朧中醒來。
意識尚未完全清醒,手臂便習慣性地向身旁的位置摸索過去,嘴裡含糊地嘟囔了一句:“蘇暢,幾點了?”
手掌拍在空蕩蕩、略帶涼意的床單上,他整個人猛地一個激靈,徹底清醒過來。
窗外,月色清冷,透過沒有拉嚴的窗簾縫隙,在水泥地上投下一小片斑駁的光暈。
往常觸手可及的溫軟身體,此刻杳無蹤跡,隻剩下滿室的寂靜和空氣中漂浮的微塵。
啪嗒!
他摸索著從床頭櫃上拿起煙盒,抽出一根點燃。
橘紅色的火星在昏暗中明滅不定,他長長地吸了一口,隨即吐出綿長的白色煙圈。
煙霧在空氣中緩緩升騰、擴散,與從窗戶縫隙溜進來的清冷月光糾纏在一起,氤氳出一片迷離而孤寂的氛圍。
…………
與此同時,在張雅麗的家中。
“雲雲,你開開門。”張雅麗輕輕敲了敲洗手間的門,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門內嘩啦啦的水聲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門鎖“啪嗒”一聲輕響,張美雲裹著浴巾,頭發濕漉漉地貼在臉頰上,疑惑地探出頭來:“怎麼了,姐?”
“檢查一下。”張雅麗說著,側身擠進了彌漫著水蒸氣的狹小洗手間。
她順手按亮了取暖燈,原本朦朧的空間頓時變得亮堂起來,甚至有些刺眼。
她手裡拎著一個平時踩高取物用的高腳凳,放在浴室中央,語氣不容置疑地對妹妹說:“你坐這個椅子上麵,張開腿。”
“哦……”張美雲雖然臉上浮現出困惑和一絲羞赧,但還是順從地照做了,依言坐在了凳子上,有些不自在地並攏又微微分開雙腿。
張雅麗拿出一個準備好的小手電筒,又從一個醫用器械盒裡取出一件小巧的檢查器械,然後蹲下身來。
冰涼的器械觸碰到皮膚,張美雲忍不住輕輕哆嗦了一下,麵色緋紅地小聲抗議:“哎呀,姐,涼……”
張雅麗沒有理會,她的動作輕柔而專業,目光專注。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徹底鬆了口氣,關掉手電,站起身,臉上露出了真正放鬆的神情:“還好,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