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雲，雲雲，你沒事吧？”
他們一行人開著那輛略顯陳舊的麵包車，剛在“風雲再起”遊戲廳門口停穩，就看見張雅麗孤零零地站在霓虹招牌下，晚風吹拂著她的發絲，臉色在閃爍的燈光下顯得格外蒼白。
車子尚未完全停穩，張雅麗就已急不可耐地撲到車門邊，手指微微發顫。
車門“嘩啦”一聲被拉開，當她看到蜷坐在車廂裡的張美雲時，眼眶瞬間紅了，淚水無聲地湧出。
她一把將妹妹緊緊摟進懷裡，手臂因用力而微微發抖，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哽咽，連聲追問。
“姐，我沒什麼事，多虧波哥他們來的及時。”劉美雲顯然也驚魂未定，臉色還有些發白，但她強自鎮定，甚至努力擠出一絲微笑，抬手輕輕拍著姐姐的後背，試圖安撫她的情緒。
張雅麗卻不放心，雙手扶著妹妹的肩膀，將她稍稍推離一些，目光急切地在她臉上、身上來回掃視，從頭到腳仔細打量。
直到確認妹妹除了神情有些疲憊、衣衫略顯淩亂外，確實沒有明顯的傷痕，她才長長舒了一口氣，緊繃的肩膀也隨之鬆弛下來。
“周文他們隻想要錢，所以今天吃了一點苦，被捆著關著在沒受到什麼傷。”劉波站在一旁，聲音平穩地補充了一句，試圖讓張雅麗更加寬心。
“劉老大，這一次真的是太感謝你了，謝謝，謝謝！”張雅麗轉過身，麵向劉波，眼中滿是真誠的感激，雙手合十，連連道謝。
回想起白天的驚魂時刻，她仍心有餘悸，那時她方寸大亂，隻知道想著湊錢贖人。直到此刻塵埃落定，她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若非劉波果斷出手，即便交了錢，妹妹恐怕也難以安然歸來。
想到這裡，她看向劉波的目光更是充滿了複雜的情緒，這個初次見麵時還帶著幾分青澀靦腆的少年，短短兩三個月，竟已有了如此氣度和能力。
“張醫生你也不用這麼客氣，你就叫我劉波就可以了。像我們家的爛仔，以後還有很多地方需要你多多幫忙。”劉波擺了擺手，語氣坦誠而直接。
他清楚自己這群人行走在灰色邊緣，難免磕磕碰碰，大多不方便去正規醫院處理。若能有一位信得過且醫術不錯的醫生作為後援，無疑是解決了大問題。
“以後用得上我的地方，我一定儘心儘力。”張雅麗用力點頭承諾道。
“濤子，你帶她們兩個回去吧。”劉波轉頭對王濤吩咐道，讓他護送張雅麗姐妹回家。這是為了以防萬一，擔心周文那邊還有人賊心不死，事後報複。
至少得保護她們兩三天的安全，觀察一下風向再說。
這時，瘦猴剛好掛斷電話走了過來，臉上帶著一絲輕鬆：“應該沒事了。我剛收到消息，周文的幾個店鋪被人接手了。他拿到錢之後，拿出一半分給了跟著他的那些小弟，把他們徹底解散了。他自己帶著錢，讓李虎開車送他回鄉下了。以後這一片，就沒有周文這個人了。”
“算他還聰明。”劉波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點了點頭。
一行人走進遊戲廳。
嘈雜的音樂聲和遊戲機音效撲麵而來，五彩斑斕的燈光在略顯昏暗的空間裡旋轉閃爍。劉波示意瘦猴從包裡取出一兩萬的現金，然後對著今天所有參與了行動的小弟們揚了揚下巴。
“今天辛苦大家了，每人發2000塊錢獎金。”劉波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到了每個人耳中。
“謝謝波哥！”
“謝謝波哥！”
“謝謝波哥！”
小丁、小潘等幾人頓時麵露喜色，激動地連聲道謝，聲音一個比一個響亮。
他們原先的工資是1000塊，最近生意好轉，劉波主動給他們每人漲了500，這已經讓他們非常滿意了。
對比周文那些所謂的大哥，帶著小弟出去辦事，頂多也就給個千把塊。
而那些十七八歲剛出來混的小年輕，更容易被忽悠，有時候畫個大餅，甚至兩三百塊錢就敢提著刀往前衝。
像今天這樣幾乎沒遇到什麼像樣抵抗的行動，還能拿到2000塊，簡直像是白撿的一樣，怎能不讓人興奮。
看著他們興奮的樣子，劉波淡淡一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各自散去。
他深知，出來混，講義氣固然重要，但最終能維係關係的，很多時候還是實實在在的利益。
你有錢，出手大方，自然有人心甘情願叫你大哥。
一旦你落魄了，樹倒猢猻散是常態。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劉波就不想重蹈胡建軍、周文那些人的覆轍。
有錢，不能隻顧著自己享受，也得讓跟著自己的人得到實惠。
隨後，劉波帶著瘦猴和葉青走進了裡麵的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隔開了外麵的喧囂，顯得安靜了許多。
劉波從抽屜裡拿出三個早已準備好的厚實信封，分彆遞給瘦猴和葉青一人一個，另一個則明顯是留給還未回來的王濤的。
“這你們三個，一人一份。”劉波說道。
“波哥，這個我們不能要。”瘦猴連忙推辭，將信封往回推，“我們現在算是股東，等於是在為自己做事，哪有自己給自己做事還額外拿錢的道理，而且這比外麵兄弟的還多。”
葉青也點頭附和，態度堅決。
劉波知道他們指的是遊戲廳股份的事——他給了王濤、瘦猴、葉青、葉凡四人每人10%的乾股，並且每月還額外支付2000塊的生活費。
他又堅持了幾次，見兩人態度堅決，隻好作罷，無奈地笑了笑：“行吧，那這次就算了。等下回分紅的時候，我再給你們多算點。”
“等下看看這個。”瘦猴見劉波不再堅持，便轉移了話題，將手裡一直拎著的一個黑色布袋放到辦公桌上。
他抓住袋子底部，嘩啦一聲，將裡麵的東西全都倒了出來。
頓時，桌麵上鋪開一片金光閃閃、珠光寶氣——十幾根黃澄澄的金條、幾捆碼放整齊的百元大鈔、還有各式各樣的金銀首飾，在燈光下折射出誘人的光澤。
“就是最後那個保險箱裡的？”劉波挑眉問道，想起最後清場時，在周文房間裡發現的這個保險箱，他當時就讓瘦猴想辦法弄開。
“嗯，剛打開了。沒想到這小子家底還挺厚實。”瘦猴嘿嘿一笑，興奮地搓了搓手，指著那堆現金估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