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屋重新開張有些日子了。
接的都是一些小打小鬨的活兒,幫人找找丟失的寵物,處理點鄰裡間因為雞毛蒜皮小事引發的能量殘留糾紛,甚至還有幫忙調試老舊家用能量爐的。和之前動不動就關乎世界存亡的危機比起來,簡直像是退休老乾部的生活。
林默坐在櫃台後麵,百無聊賴地擦著杯子。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暖洋洋的,讓人有點犯困。他偶爾會分出一絲心神,去感應腦海中那七個穩定運行的錨點,確認時間流依舊平穩。維護工作已經初步走上正軌,三人輪流進行,雖然累,但至少沒出什麼岔子。
和平,真好啊。
就是……有點太閒了。
他看了一眼在角落裡安靜看書的林曉,又抬頭望了望二樓傳來輕微設備運行聲的工作室。蘇婉似乎完全沉浸在了她的研究和數據監控裡,對這種“平淡”的日子甘之如飴。
就在他琢磨著是不是該主動出去找點“像樣”的活兒時,萬事屋那扇新換的玻璃門被人有些急促地推開了。
風鈴叮當作響。
進來的是一位穿著得體、但臉色蒼白、眼神空洞的中年男人。他手裡緊緊攥著一張皺巴巴的報紙,上麵用紅筆圈出了一則萬事屋的廣告。
“請……請問,你們這裡……真的什麼奇怪的委托都接嗎?”男人的聲音乾澀,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疲憊和……缺失感。
林默放下杯子,坐直了身體。他本能地覺得,這人不像是來找貓或者調解糾紛的。
“說說看。”他示意對方坐下。
男人沒有坐,隻是焦慮地搓著手。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我好像……把我妻子的‘快樂’弄丟了。”
林默眉頭微挑。弄丟了快樂?這說法挺新鮮。
“具體點。”
“就是字麵意思!”男人有些激動起來,但那種激動也顯得很……平淡,像是隔著一層膜,“以前,她看到路邊的野花會笑,聽到好聽的音樂會跟著哼,哪怕我做飯忘了放鹽,她也會笑著調侃我……可是,就在上周三晚上之後,全變了!”
他的眼神裡流露出恐懼。
“她現在很……平靜。異常的平靜。不會笑,不會生氣,不會難過。就像……就像一幅褪了色的畫,或者一個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醫生檢查說一切正常,可她明明就不對勁!”
男人猛地將報紙拍在櫃台上,指著上麵萬事屋的廣告。
“有人說你們處理過更怪的事!求求你們,幫我看看,我妻子到底怎麼了?那種‘快樂’……還能找回來嗎?”
林默看著男人幾乎要哭出來卻又流不出眼淚的怪異表情,心裡那點無聊瞬間一掃而空。
他感覺到,這事不尋常。
“地址留下,我們會去看看。”
送走那位幾乎絕望的丈夫,林默還沒來得及細想,通訊器就響了,是蘇婉從二樓打來的。
“林默,你最好上來看一下。我這幾天監控城市能量圖譜,發現了幾處很奇怪的‘空洞’。”
林默立刻上了樓。
蘇婉的工作室裡,數個光屏懸浮著,顯示著複雜的城市能量流動模型。她指著其中幾個被標記為紅色的區域。
“看這裡,這裡,還有這裡。能量讀數本身沒有異常,甚至很‘乾淨’,但……太乾淨了!乾淨得不正常!”蘇婉調出數據對比,“就像一塊原本色彩豐富的畫布,被人用橡皮擦強行擦掉了幾塊顏色,隻剩下蒼白的底布。這種‘情感能量’的缺失非常突兀,而且……”
她放大了其中一個紅點區域的能量殘留分析。
“殘留的異能波動很微弱,但模式很獨特,我以前從沒遇到過。不是已知的任何一種情緒操控或者精神影響,更像是……某種精準的‘提取’和‘剝離’。”
提取和剝離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