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那聲短促的尖叫像一根針,刺破了死寂公寓裡凝固的空氣。
林默反應極快,幾乎是條件反射地猛地後退一步,“砰”地一聲將臥室門死死關上,隔絕了裡麵那具屍體帶來的視覺衝擊和冰冷死亡的氣息。
他後背重重撞在門板上,心臟狂跳,血液衝上頭頂又迅速冷卻,帶來一陣冰寒。
媽的!
他在心裡狠狠罵了一句。
送個盒子,不僅被官方組織追殺,現在還直接撞進了凶殺案現場?
這運氣真是背到家了!
“哥……死、死了……”林曉的聲音帶著劇烈的顫抖,臉色白得像紙,手指死死攥著林默的胳膊,指甲幾乎要掐進他肉裡,“我們……我們報警吧?”
報警?
林默腦子裡瞬間閃過剛才追擊他們的回聲調查局。
現在報警,警察來了,他們怎麼解釋?怎麼解釋這個盒子?怎麼解釋他們為什麼來這裡?萬一警察和回聲調查局通著氣呢?
他們渾身是嘴也說不清!
“不能報警。”林默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聲音因為緊繃而顯得有些沙啞。
他深吸幾口氣,努力壓下胃裡的翻騰和本能的不適感。
他是哥哥,他不能亂。
“為什麼?”林曉抬起頭,眼睛裡全是驚恐和不解,還有水汽彌漫,“可是……死人了啊!”
“我知道。”林默按住她的肩膀,目光銳利地掃過客廳,“但我們說不清楚。你忘了剛才追我們的人了?”
林曉猛地一顫,想起了那些黑衣探員冰冷的眼神和強硬的姿態,小臉更白了。
“那……那我們快跑吧!離開這裡!”她幾乎是哭著說,隻想立刻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
“跑?”林默看了一眼緊閉的臥室門,又看了看手裡那個燙手山芋一樣的金屬盒子,“跑了,這盒子怎麼辦?扔在這裡?那我們之前冒的險算什麼?五千塊怎麼辦?”
更重要的是,如果這裡真是凶案現場,他們現在跑了,到時候被查出來,更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嫌疑更大。
必須搞清楚怎麼回事!
至少,要確定這件事和他們,和這個該死的盒子到底有沒有關係。
保護欲和強烈的理性分析能力在這一刻壓過了恐懼。
他必須弄清楚狀況,才能決定下一步怎麼保護妹妹和自己。
“曉曉,聽著,”林默盯著她的眼睛,語氣前所未有的嚴肅,“你待在客廳,離門遠點,彆亂碰任何東西。我進去看看。”
“不要!哥!彆進去!”林曉死死拉住他,拚命搖頭。
那裡麵可是有個死人!
“聽話!”林默難得對她用了重語氣,掰開她的手,“不搞清楚,我們可能麻煩更大。你在這裡,幫我聽著外麵的動靜。”
他知道林曉害怕,但他現在需要冷靜,需要專注。
林曉被他的嚴厲嚇住,扁了扁嘴,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但還是慢慢鬆開了手。
林默再次深吸一口氣,像是要做什麼心理建設,然後猛地轉身,又一次推開了那扇沉重的臥室門。
冰冷的、帶著淡淡古怪氣味的空氣再次湧出。
他走了進去,反手輕輕帶上門,沒關死。
他強迫自己的視線落在屍體和整個房間的布局上,像一台精密儀器開始掃描。
死者男性,看起來四十歲左右,仰麵倒地,眼睛瞪得極大,凝固著極致的驚恐,像是死前看到了什麼無比可怕的東西。
身上沒有明顯的血跡和傷口。
房間窗戶是從內部鎖死的,嚴絲合縫。他們進來時,大門也是反鎖狀態雖然他輕輕一推就開了,但鎖舌是完好的)。
一個完美的密室。
邏輯告訴他,這很不正常。
他的目光像探照燈一樣掃過每一個角落。
床鋪整齊,沒有掙紮痕跡。
床頭櫃上放著一杯水,還剩一半。
書桌上有些散亂的文件,一個筆筒……
他的目光猛地定格在筆筒旁邊。
那裡,散落著幾顆極其細微的、幾乎看不見的金屬碎屑,在窗外透進來的光線下,偶爾反射出一點微光。
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這是什麼?
他蹲下身,湊近仔細觀察,但沒有用手去碰。
不像普通灰塵。
忽然,他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
異能犯罪?
如果是異能者作案,製造一個看似不可能的密室,並非難事。
比如……隔空取物?或者更詭異的殺人方式?
如果是這樣,一切就說得通了。
普通的物理規則無法解釋,但異能可以。
就在他思緒飛轉時,臥室門被輕輕推開一條縫,林曉蒼白的小臉探了進來,聲音發虛。
“哥……我感覺……好難受……”
林默皺眉看她。
“這裡……好像有很多……很亂很害怕的情緒……”林曉的手指按著太陽穴,小臉皺在一起,顯得很痛苦,“堵在這裡……散不掉……特彆吵……”
顯然,這個房間裡彌漫著的死者臨死前的極端恐懼和痛苦,強烈地衝擊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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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心裡一緊。
“能感覺到具體是什麼嗎?或者……方向?”他壓低聲音問,或許妹妹的能力能提供線索。
林曉閉著眼,努力集中精神,手指微微顫抖。
“好多……黑乎乎的……怕……那邊……”她含糊不清地嘟囔著,手指無意識地指向一個方向——正是書桌,那些金屬碎屑的位置!
書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