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一個簡單的音節,脫口而出。
聲音不大,卻仿佛蘊含著金鐵交鳴的質感,沉重、凝練,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物理屬性。
音波擴散。
哢嚓!哢嚓哢嚓!
以他為中心,方圓十米之內,階梯上堆積的所有古獸骸骨,無論大小,無論強弱,竟在這一字之下,同時被震成了最細膩的粉末!
他緩緩起身,一步踏出拳墳出口,踩在了外界淩晨的混凝土街道上。
沒有巨響,沒有震動。
他的落足點,無聲無息地凹陷下去,緊接著,整條街道的瀝青路麵,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麵,泛起一圈圈詭異的波浪,向著四周擴散。
街道旁一棟早已廢棄的半邊舊樓,在這無聲的波浪衝擊下,結構瞬間崩解,轟然倒塌,化作一地廢墟。
遠處一棟高樓的天台上,歐陽炬手持軍用望遠鏡,目睹了這宛如神跡的一幕,渾身汗毛倒豎。
他身旁的專業錄音設備早已自動開啟,試圖捕捉這異常的能量波動。
然而,回放錄音時,裡麵卻隻有一段令人頭皮發麻的低頻雜音,像是隔著厚重的鐵門,聽著門後成千上萬的人在同時低語,卻聽不清任何一個字。
林昭沒有理會遠處的窺探者,徑直向家中走去。
途中,打卡器的鏡麵再次浮現出蘇慕的殘影,她的嘴角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聲音直接在他腦中響起:“你拿回了聲音,可你敢聽我的嗎?”
林昭麵無表情,沒有回答。
當他路過一片人工湖時,他下意識地瞥了一眼湖麵倒影。
湖水如鏡,映照出他的身影,一切正常。
但下一秒,他瞳孔驟然一縮。
倒影中,“他”的嘴唇,正在緩緩開合,用一種他從未想過的、冰冷而誘惑的語調,無聲地說出了幾個字:“殺了趙炎……他已是禍根。”
鏡殿的反向誘導!
它開始通過一切“鏡麵”,將最危險的念頭植入他的潛意識!
林昭眼神一寒,猛然抬手,並指如刀,狠狠拍在自己的喉結處!
不是為了傷害自己,而是將體內的“癲骨引”之力,強行灌注於發聲的根源!
“呃……”
一股狂暴的瘋語之力壓下了那股外來的雜念,他低聲開口,聲音沙啞而堅定,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中擠出:
“從今往後,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拳。”
深夜,萬籟俱寂。
林昭獨自坐在陽台上,手中拿著一張趙炎的老照片,那是他意氣風發時的模樣。
他將照片緩緩貼在麵前的一麵穿衣鏡上。
鏡麵如水波般蕩漾,浮現出的,卻是趙炎跪在家族祠堂,被族老們審判的畫麵。
一個蒼老而刻薄的聲音在鏡中回響:“你敗於林昭之手,十年苦功毀於一旦,你不配再擁有趙家的聲音!”
林昭凝視著鏡中那道屈辱的身影,片刻之後,他對著鏡子,也是對著那段記憶,輕聲開口,仿佛在問一個早已知道答案的問題:
“你說,我不配?”
話音落下,聲音不再是聲音,而是一記無形的、凝練到極致的重拳,攜帶著碾碎一切的意誌,悍然轟出!
砰——!
一人高的穿衣鏡,連同其後的牆壁,瞬間炸裂成漫天齏粉!
聲波的餘威甚至穿透了樓板,讓樓下住戶的玻璃窗嗡嗡作響。
他緩緩收回目光,望向窗外那片被月光照亮的湖麵。
破碎的鏡麵倒影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存留了下來。
而在那片更廣闊、更深邃的湖麵倒影裡,他鏡麵般的瞳孔深處,那道屬於趙炎的、被“武瘋意誌”占據的殘影,正緩緩抬起手,用一種全新的、充滿生命力的瘋狂,無聲地向他傳遞著一句話。
“下次見麵,我不要你替我說……我要你,聽我親口說——”
“殺。”
林昭握緊了掌心的打卡器,感受著其中蘇慕那道劫紅線的蠢蠢欲動,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低聲回應。
“好——那我就等你,親口說。”
夜風拂過湖麵,吹散了倒影中的幻象。
林昭靜靜地立於陽台邊緣,如一尊融入夜色的雕塑。
周遭的一切都已平息,唯有他自己的舌尖,還在微微顫抖,不是因為恐懼或激動,而是因為那股剛剛被釋放的、言出法隨的力量,仍在喉間奔騰不休。
空氣裡,仿佛還回蕩著那個字最初的餘波——痛。
那是新生之痛,也是毀滅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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