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著碎花裙的小女孩虛影,緩緩從亡魂大軍中飄出,來到他麵前,歪著頭,用天真又悲傷的語氣輕聲問道:“叔叔,三年前,你找到我書包的時候,說一定會幫我找到爸爸媽媽的。可是後來……你為什麼要把我的案卷燒了?”
歐陽燼如遭雷擊,渾身劇震,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三年前,為了一個該死的季度結案率,他將一樁棘手的兒童失蹤案,篡改證據,強行定性為離家出走,然後封存歸檔,再無下文。
那個被他親手“抹去”的女孩,此刻就站在他的麵前!
“我……我……”他嘴唇哆嗦著,再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那身代表著秩序與正義的製服,此刻仿佛成了最滾燙的烙鐵。
“砰!”
他雙膝一軟,重重地跪在了地上,這個鐵血的男人,捂著臉,發出了壓抑不住的痛苦嗚咽。
他身後的那口封言棺,仿佛感應到了主人內心的崩塌,發出一聲哀鳴,自行寸寸崩解,化為一地碎片。
高台之上,林昭自始至終沒有看他一眼,仿佛一切儘在預料。
他隻是淡淡地說道:“你不是敵人,隻是一個……還沒睡醒的聽眾。”
儀式,進入了最後的階段。
隨著越來越多的名字被陸小瞳喊出,越來越多的骨牌在骨台上凝聚,那奔湧的遺言長河漸漸變得清澈。
所有的力量,都彙聚向了骨台中央,打卡器的正上方。
那裡,一枚與眾不同的“名種”正在緩緩浮現。
它晶瑩剔透,內部仿佛有星河流轉,上麵凝聚的,是整個儀式最核心的力量。
當它徹底成型時,兩個古篆字體清晰地顯現出來——
沈眠。
正是那具開啟了所有事件的江邊無名女屍的真名!
林昭猛地睜開雙眼,探出手指,淩空一劃。
“名種”應聲而動,化作一道流光,狠狠地刻入了作為陣眼的打卡器核心!
嗡——!
天地巨震!
那座一直若隱若現的仙宮虛影,在這一刻徹底降臨,凝為實質。
而在仙宮主殿“幽冥殿”的後方,一座全新的,由無數遺言符文構成的宏偉大殿,拔地而起,轟然成型!
殿門之上,一行龍飛鳳舞的金色大字灼灼生輝:
“名在,魂不滅。”
言塚殿!
萬千亡者虛影,在這一刻齊齊轉身,朝著高台上的林昭,深深一拜。
沒有聲音,但那股由衷的感激與解脫之意,彙聚成的精神聲浪,卻如同海嘯般席卷了整片天地。
“謝謝主播賜名!”
林昭立於高台之上,七竅之中,已經緩緩滲出鮮血。
那是強行撬動天地法則的反噬。
但他卻毫不在意,仰天發出一陣暢快至極的大笑,笑聲撕裂夜空:
“從今往後,誰說死人,不能上熱搜?!”
笑聲落,儀式終。
青焰熄滅,骨台在刹那間化為最細膩的飛灰,隨風而散。
漫天亡者虛影,也帶著滿足與安寧,化作點點星光,消失在天際。
林昭身體一晃,再也支撐不住,虛弱地向後倒去。
那台打卡器,在完成了這驚天動地的儀式後,也首次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徹底的靜默。
“林昭!”蘇慕一個箭步衝上前來,及時扶住了他。
入手處,是一片冰涼。
蘇慕低頭一看,赫然發現,林昭那隻曾被他自己用血畫下符文的掌心,此刻血痕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新生的、散發著淡淡金光的神秘紋路。
那紋路的形狀,像極了一支立式話筒。
夜,更深了。
江城某棟居民樓內,一名叫小雅的少女正在家中進行著自己的美妝直播。
忽然,她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地對粉絲說:“家人們,我好困啊,我剛才好像做夢了……我夢見我去世三年的奶奶了,她穿著新衣服,笑得好開心,還一個勁地跟我說,謝謝我……謝謝我聽見她的話了……”
少女沒有注意到,在她鏡頭的死角,床頭櫃上那支用來錄製素材的錄音筆,紅色的指示燈,在無人觸碰的情況下,悄然亮起。
一段從未被錄製過的,仿佛來自另一個維度的冰冷低語,在房間裡悄然播放,又瞬間消失:
“主播……下一站,地府見。”
與此同時,在蘇慕懷中陷入昏迷的林昭,猛地在夢境的至深之處,睜開了雙眼。
他看到的,是打卡器內部的無儘黑暗。
而在那黑暗的中央,那張一直隻是一個模糊輪廓的人臉,此刻,終於完全睜開了它的雙眼。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
沒有瞳孔,沒有情感,隻有純粹的、漠然的“規則”本身。
人臉無聲地張開了口,唇形變化,一字一頓,清晰無比:
“輪到你了,命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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