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不卜廬離開後,易天漫無目的地在璃月港街頭閒逛,直到下午時分,路過鶯兒的香膏坊時,他邁步走進,隨後拿了一瓶香膏出來。
之後,路過玉京台附近的位置,易天‘碰巧’遇見了正在各個攤位前認真挑選新年對聯的胡桃。
她手裡已經拿了好幾幅,正對著另一副仔細端詳。
“哼!”眼角的餘光瞥見易天,胡桃猛地彆過頭去,用後腦勺對著他,渾身上下都寫滿了生氣。
易天也不吭聲,隻是默默地走到胡桃身後約三步遠的位置停下,看著她認真挑選今年該用的春聯。
冬日淡淡的陽光打在她的側臉上,帶著一股倔強的可愛。
但胡桃能夠感覺到這股灼熱的視線,她的眸光微不可察的顫了顫,原本理直氣壯的怒氣不由得弱了下來,滲出一抹心虛。
“就這些吧,幫我包起來謝謝。”
挑選完對聯後,胡桃準備前往下一個地方,堂裡還缺幾盞燈籠,用來驅邪賑災,最好是把某些可惡的小易子也鎮住,不讓他瞎跑!
她抱起包好的對聯,轉身就要離開,一副完全沒看見易天的模樣。
旁邊的攤主老板剛張開嘴,想提醒這位往生堂的堂主還沒付錢。
易天卻適時地抬起手,輕輕擺了擺,指尖不知何時已夾著幾枚亮晶晶的摩拉,動作輕巧地按在攤位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聲音不大,卻清晰的傳入前方少女耳中,讓她抱著對聯的手臂,下意識收緊了些。
隨後,他便不遠不近地跟上了已經走出幾步的胡桃。
就這樣,一幕奇特的景象在璃月街頭上演:
前麵,往生堂的胡堂主逛街,看到合眼的東西就拿。
後麵,易天如同沉默的影子,總是等她走開幾步,便上前利落地付錢,全程沒有一句交流。
中途雖有想開口向易天和胡堂主打招呼的,卻都被二人周圍那股詭異的氛圍勸退。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倆小家夥是吵架了。
從日頭正午走到夕陽西斜,說起來也真是奇怪,這兩人竟沒有一個喊餓的。
直到街道兩側的路燈接連亮起,昏黃的光暈驅散了部分夜色,空氣中彌漫著冬日入夜後特有的涼意,勸退不少行人。
又買了幾樣亂七八糟用不著的東西後,胡桃這才像是終於逛儘了興,轉身朝著往生堂的方向走去。
二人一前一後,踏著青石地磚,穿過一條寂靜無人的小巷,最終停在了那扇熟悉的大門前。
就在胡桃將要上前敲門之時,身後的易天卻忽然頓住了腳步,不再前進。
而在前麵走著的胡桃,忽然察覺到身後之人停下腳步,心底也是泛起一絲慌亂。
不會......是因為自己今天太過任性,一直不理他,讓小易子感到不耐煩了吧?
胡桃知道的,易天去稻妻肯定有他的原因,可...
總是不告而彆的話,如果有一天他再次離開,卻永遠沒有回來,胡桃連一個可以去尋找的地方都沒有。
她隨著易天的停頓也僵在了原地,內心掙紮著要不要先回頭,退一步...
就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
“對不起。”隻聽易天那麼輕聲說了一句。
那一刻,胡桃詫異的回過頭,隻見那麵對神明都不曾低頭的少年,此刻深深彎下了腰道歉。
其實有些時候,費力去爭論真相本身已經不重要了。
不管最後是不是易天的錯,是不是胡桃任性的原因。
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