睥睨著如今四分五裂的山河。
秦嶺淮河的壯觀奇景,更加襯得宋若昭於這山河之間滄海一粟,認為自己不一定能改變什麼,但是總能帶來什麼。
比如說真正的宋若昭,死亡真像究竟是如何?
同名同姓,這般緣分使然,甚至共享精致美豔的五官。
說來也幸運,她雖然鳩占鵲巢,倒也為原主本就為數不多的智商,襯得難得可貴。
風在耳邊呼嘯而過,雖是匆忙客,似去無處,就如真正的宋若昭,究竟去了哪裡?
方才陳演口中所言,秦嶺山坡腳下的村,那個一心想要宋若昭性命的接頭人,自然是她前去探尋的目的地。
既然三妹察覺了異常,那麼必須要給一個交代。
一直延伸向遠方的路偶爾有拾柴歸去的山民,直到村名與陳演說的吻合,宋若昭才翻身下馬,試著問道:“阿翁,這村裡附近,可有外地來的生麵孔?”
老翁挑著撿來的乾柴,寬簷的鬥笠幾乎要將他的大半張臉遮在陰影裡,他沒有說話,隻是遙指山腳處一座紅牆黛瓦的小屋。
宋若昭又欲追問,一群五六歲的孩童陸續跑來,嘲弄著唱起童謠:
“柴翁啞,柴翁聾,撿了一個紅球水正濃!”
“紅球不能蹴,紅球不能拍,破土長出等人摘!”
......
童謠一邊回響著,那群孩子挑釁地將老翁辛苦堆拾的柴薪抽亂一地。
宋若昭清了一陣嗓子,冷淡嚴肅:“如若不將這些木柴堆回原樣,我再讓夫子罰你們抄百遍千字文,並且取消今年端午的例假。”
三言兩語,即可拿捏命脈,那群孩子悻悻地回頭,宛若看見了第二個夫子,七八隻手淩亂地將柴火堆在一起。
讀取過幾雙孩童的清眸,天真無邪到底占了幾分,更多的是近日來村中發生的新奇事。
童群已然遠去,唯剩一位個子高壯,臉蛋曬得黢黑的孩子不停地盯著她瞧。
“我看到有個人的臉,跟你長得一模一樣。”孩子略微的遲疑過後,終究藏不住話
“不同的是,你有身體,而那個頭,沒有。”
驚悚的話令人汗毛立起,宋若昭聯想到城中的無頭女屍,這條奔湧在秦嶺的河,確與長安城的主流支渠互通。
“在哪裡?”
他指向山腳處一座小屋。
紅牆黛瓦,與柴翁說的是同一處。
孩子眸中神色添了一絲慌亂:“那裡是座城隍廟,因為無人前去供奉,大人都說是神靈動怒,所以今年清明一過,那裡常有鬼祟作怪。”
意識到異常,宋若昭抬眸望去,那位又聾又啞的柴翁已經隱入了山叢之中。
宋若昭又問:“傳說中的女鬼可有來曆?”
“那隻無頭女鬼啊,聽說是從......”孩子眼神飄忽,忽而伸出掌心,朝上。
“給我二十銅板,我去城隍廟睡一晚,替你問問!”
心中計劃著忽悠,揚起的下顎滿卻是憑本事掙錢的執著。
宋若昭:“......”
“這二十銅板,我自己也能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