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作過多的解釋,此等離奇之事,平常人是不肯信的。俱思服鄭重其事:“你若殺她,便是殺我。”
淺春知道,他做事向來認真,這一句,認真之上,是不可思議的殊遇。
不知為何,心中委屈漸起,故作轉身,眼中噙的淚水終究是倔強地不曾落下來。
……
摸魚兒不如往常,眼下極度的不安。
宋若昭側耳細聽,提醒眾人:“有虎嘯聲!”
她的警示才剛落下,貫雷如耳的虎嘯聲尋著光亮的地方漸漸逼近。
火光閃爍中,那對凶猛的眼神若隱若現,直到望見它身披斑斕的戰甲,每一步的逼近,山林都似在顫抖。
鋒利的獠牙隨著如盆大的口子一張,已向宋若昭撲來……
她體態輕盈,龍卷風一般的速度越過如山嶽般巍峨的老虎,原是繡花拳頭,卻如鐵拳一般砸在老虎頭上。
她順勢揚上一道鬆枝,比鬆鼠靈巧的爬樹技能,於繁盛的樹枝間穿梭。
猛虎也不甘示弱,利爪緊箍著書皮,勢必要一較高下。
奈何他體重龐大,未登上樹腰便已墜落下來。
笨拙地爬起來,方才鮮活肥美的人類已然憑空消失。
活人飛上樹了,但死人還是有盼頭的,畢竟,它是聞著味來的。
瘸著虎步走至一處小丘,鋒利的爪子奮力拋開泥土。
宋若昭屏住呼吸,忐忑地望著猛虎的操作,直到屬於人的頭發、眼睛、耳朵,七零八落的五官逐漸露了出來……
如照鏡子的一張臉,剛才就被她當做凳子坐在臀下,心中恐懼在一瞬之間提上頂峰,“那是原主被看下來的頭!”
她身體向前做勢,欲要跳樹而下,忽的頭皮一扯,兩棵近鄰的鬆樹上同時傳來一男一女的尖叫聲。
“蠢蝦!”宋若昭怒上心頭,“我綁我頭發乾什麼!”
“這隻大蟲是噬天虎,你再激怒它,它會與你顫抖不休,直到耗儘你的體能為止。”
“不可白白送一條命。”
望了望俱思服的方向,摸魚兒慢悠悠地糾正:“哦,是兩條命!”
“更不得讓你去了!”說著又揮舞那一對蝦鉗,又從發髻裡挑出她的幾縷頭發,在樹枝上纏得更深了。
突然,纏得緊緊的青絲如斷弦般突然……
蝦眸前火折子已燃到極致,頭發一縷一縷地被燒斷。
“?”
摸魚兒思緒中忽然閃過那縷愛毛如命的口水雞。
“有假發髻在,我不在乎。”她幾乎是視死如歸的決心,“人生在世,無端枉死已是可憐,死後還眼睜睜看著她受萬齒啃噬,便是我之罪孽。”
宋若昭爬下了樹,外人眼中看來,她是找死一般地朝著猛虎走去,那位惜命的俱思服,著急地嘴巴都要喊掉了。
身後有鮮活的生命,猛虎自然不再鐘情於那枚腐爛的人頭,每一爪都有撕天裂地的力量,朝宋若昭而去。
空中哨聲尖銳地響起,她輕輕落下手指,嘴中呢喃說著什麼,猛虎竟然落淚起來……
先前令人色變的氣勢已不在,眸中驚奇眼前異類竟然能夠及時給它報來危機。
俱思服大為改觀,“你聽見她跟老虎說了沒有?”
淺春耳朵要比常人厲害些,點點頭,“聽見了。”
“那猛虎怎麼就落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