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大人怎的又來了?”赫連昭陽淺啜一口,抿抿唇道,“怕在下無聊,想與在下做個伴?”
“呸!”華三撇撇嘴說,“誰稀得陪你!”
赫連昭陽微微一笑,沒再說話,過了一會兒華三突然開口道:“喂,你知道錯拉汝赤在鹹安可有什麼去處?”
這句話讓赫連昭陽擺弄茶具的動作一頓,淡淡地回了一句:“就我所知,他無處可去。”
聞言華三的心揪起來,自言自語道:“那該去何處找呢?堪比大海撈針啊……”
“你說什麼?”赫連昭陽突然抬頭盯著他,問,“找誰?”
“找錯拉汝赤唄,還能找誰?”華三沒好氣道,“我哪次受罰不是他連累的?”
“他不在府中?”
“跑了,一早就跑了。”
“那你們還不去尋?”赫連昭陽急切道。
“這能不去尋嗎?”華三靠著牢房的門說,“連老七都被召回來找人了。”
華七,九刃中最擅追蹤之人,平日隱在暗處,僅與九刃和周唯單獨聯係,非必要不現身。隻是如今周唯為了找人連華七都召了回來,可見錯拉汝赤在他心中的地位。
“他……過得可還好?”
赫連昭陽問出這句話時帶著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小心翼翼,當然,華三這個神經大條也察覺不到,他聳了聳肩說:“當然好啊,吃的好喝的好,我們王爺就差三媒六聘八抬大轎娶他了。”
“八抬大轎?”赫連昭陽很是詫異,他不曾聽說大周可娶男子為正妻,華三未免太誇張。
然而華三卻以為這位“娘家人”心有不滿,於是伸手隔著牢房拍了拍赫連昭陽的肩,難得耐心地解釋說:“我知你不滿,可我們有祖製,親王無論如何都不能越了規矩,所以那十六人的大轎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赫連昭陽怔愣一瞬,無奈的搖搖頭,這才發現自己竟是雞同鴨講了半天。
派出去的人從白天尋到晚上,周唯的怒火也逐漸被焦躁替代,錯拉汝赤無依無靠,昨夜又……萬一露宿街頭,被冷風吹的瑟縮成一團,如此他身體是否受得住?會不會生病?若他一直不回來,小病會不會拖成大病,最後病入膏肓,回天乏術……
就在周唯為自己越來越不著邊際的想法心急如焚時,華五派人來回稟,說找到了。
“人在哪裡?”
“在……在……”下麵人支支吾吾半天,最後低著頭說,“在春熹樓!”
“你說什麼!”周唯勃然大怒,什麼擔心急切,通通拋在腦後,一腳踹開屋門,氣勢洶洶的往外走,“這小混賬真是膽兒肥了!”
春熹樓到了晚上正是門庭若市,縱情聲色的時候,今日卻異常冷清,老板娘急得團團轉,一個勁兒跟華五求情:“大人啊大人!既然人已經尋到,您能不能先把衛兵撤了?這,這讓我們怎麼做生意呀?”
華五麵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依舊不為所動,獨留老板娘一人看著門外望而卻步的客人發愁。
“把人撤了,”周唯匆匆趕到時春熹樓外已經聚集了不少看熱鬨的百姓,他的臉色頓時又黑了一分,大步上前對華五道,“安排這麼多人做什麼?還嫌我不夠丟人?”
“怕他反抗。”
周唯重重呼出一口氣,仿佛所有力氣都被抽走一般,有氣無力地說:“他若反抗,這些人也不夠用……罷了,有你們可真是我的福氣。”
周唯在閣樓找到了抱著酒壇幾乎意識不清的錯拉汝赤,心想,不分青紅皂白冤枉我,居然還跑來這地方借酒消愁,你有什麼可愁的!
“你來了。”
錯拉汝赤晃晃悠悠的走上前,拽著周唯的袖子往樓下走,含含糊糊地說:“走,我帶你去看看……”
“看什麼?”周唯眉頭緊鎖,心想他大半夜來青樓尋人已經夠丟人了,再被發現聽牆角,那他肅王殿下的臉還要不要了!
“看看……看……”錯拉汝赤尋覓半晌,卻皺著眉自言自語,“誒?怎麼沒有了?”
“你到底讓我看什麼?”周唯耐心用儘,忍不住喝道,“鬨了一天還沒鬨夠嗎!”
錯拉汝赤仿佛被嚇住一般,背對著周唯僵在原地,周唯見狀趕忙軟了語氣道:“阿鳶,我……”
“我就是想讓你看看,這裡的人都不會睡了就走的,”錯拉汝赤低著頭小聲說,莫名讓人聽出些委屈,“更何況,我還不收你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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