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並不懂錯拉汝赤的無措,隻是一口一個爹爹叫的起勁兒,看來是很喜歡這個長得好看的爹爹。
周唯處理完公務後來到鳳辭宮,一進門就看到這幅“三口之家其樂融融”的景象,內心頓時升起一些醋意,他三兩步上前把周潛從錯拉汝赤懷中抱過來,裝出一副嚴肅的模樣問:“潛兒今日的功課完成了嗎?”
“父皇!”周潛是個粘人的孩子,興奮得撲進周唯懷裡奶唧唧地說,“功課都做完了,娘親帶兒臣來看爹爹。”
什麼娘親!什麼爹爹!那他這個突兀的父皇算什麼?
“沒有規矩,要叫母妃。”
周唯想的很簡單,母妃和爹爹這稱呼一聽就不是兩口子,能跟阿鳶產生夫妻之名的隻有他,彆人想都彆想!
鐘止容雖然大大咧咧,可察言觀色還是會的,眼看著錯拉汝赤因為一句母妃明顯不悅起來,於是趕忙找個借口逃離鳳辭宮,她可不想夾在中間給這夫妻二人當樂子。
“你父皇的獨占欲真強,”鐘止容走後,錯拉汝赤敷衍地摸了摸周潛,陰陽怪氣地說,“他的妃子,彆人連稱呼都不能叫錯呢。”
小孩子聽不懂這話的意思,周唯可聽的明明白白。
“你彆胡鬨啊,”周唯把孩子放地上一把拉住錯拉汝赤,哭笑不得道,“我那是對容妃的獨占欲嗎?分明是對你的。”
“你教他這麼叫我的?”
在錯拉汝赤的認識裡,父母這種稱呼是家族血緣的標識,是極為親密的,就像他雖未改名更姓,卻會改口稱赫連淩諾為父親一樣,隻因他們身上流著同樣的血。
“是啊,叫母後太奇怪了,叫父後又太疏離,所以不如直接叫你爹爹。”
偷換概念!周唯就是如此,他明知錯拉汝赤想問的不是這個,卻偏偏裝傻。不過錯拉汝赤懂他的用意,他們還需相處幾十年,不能永遠跟太子像陌生人般處著。
錯拉汝赤微微歎口氣,彎腰將腿邊靠著的小家夥抱起來,說:“你再叫我一聲。”
“爹爹!”
這小孩子還真會討人歡心,也不知是不是跟周唯小時候一樣,錯拉汝赤瞬間覺得自己似乎也不是那麼排斥這個孩子,他會心一笑,輕聲道:“嗯,我是你爹爹。”
“爹爹!今日先生教兒臣作畫,兒臣想把這幅畫送給爹爹。”
“爹爹!兒臣想騎馬,爹爹能教兒臣嗎?”
“爹爹!父皇說爹爹受傷要休養,兒臣偷偷溜進來的,爹爹你沒事吧?”
“爹爹!”
……
時光在周潛一聲聲的爹爹中悄然流逝,一晃眼就是五年,這期間錯拉汝赤教他騎馬,教他劍術,雖然很少與他親昵,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皇後非常疼愛太子。
“爹爹,我想學暗器,可以嗎?”
周潛八歲了,正是貓嫌狗不待見的年紀,想一出是一出,興趣廣泛卻沒有長性,每每想到這兒錯拉汝赤就後悔自己當初心一軟應了那聲爹爹,真是讓人頭疼!
“我不會。”
“爹爹騙人,你肯定會!”周潛這小腦瓜子還挺好使,輕易騙不過去,“父皇說……”
“那就讓你父皇教你,”錯拉汝赤喝口茶淡淡道,“他這麼會說,本事必然也不小。”
“可父皇說他不會。”
“我也不會,你怎的就是不信?”
周潛撅著小嘴想了想說:“爹爹比父皇厲害,所以父皇不會的爹爹肯定會。”
錯拉汝赤失笑:“你這孩子,你怎麼看出來我比你父皇厲害的?”
“我聽到的啊,”周潛拍拍胸口,頗為得意地說,“我那日聽到父皇和爹爹說話了,父皇說爹爹真棒,還拍手叫好呢……”
拍手叫好……拍手叫好?!錯拉汝赤腦中嗡嗡作響,不停回憶,他跟周唯的動靜真有那麼大?
他大驚失色趕忙捂住了那張口出狂言的嘴:“小孩子家家胡說什麼!不許再亂說知道嗎?”
“唔幾道喔……”
然而錯拉汝赤還沒鬆一口氣,就聽周潛小聲嘟囔道:“母妃也叮囑兒臣不要把這些話告訴彆人。”
錯拉汝赤隻覺得頭皮發麻,他盯著麵前的小兔崽子,拳頭是握緊了又鬆開,真想滅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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