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周潛趕忙貼在錯拉汝赤腿邊抱著他,怯生生地看了眼赫連昭陽,問,“我們能走了嗎?”
“嗯,”錯拉汝赤抱起周潛,對鐘止容說,“我帶你們走。”
鐘止容忙不迭跟上,隻是她還沒走兩步,便聽那個被鬥篷包裹的人說:“阿鳶,你曾殺了我多少情人,連周唯青梅竹馬的師姐也沒放過,為何獨獨護著這個女人?”
這位亂臣賊子,你能不能不要害我?我的命不是命嗎?鐘止容瞪了一眼赫連昭陽,加快步伐跑到錯拉汝赤身後躲著,不得不說這時候還是在冷冰冰的皇後身邊比較安心。
錯拉汝赤沒有回應,隻是一手抱著周潛,一手拉著鐘止容的胳膊往外走,這次赫連昭陽沒再阻攔,而是緩緩吐出一句:“便宜爹居然還能當的如此興味盎然。”
回到房間後,錯拉汝赤先是找來乾淨的棉布給周潛擦手,接著阿古拉又派人送來吃食。母子二人這幾天饑一頓飽一頓,看見一桌子食物眼睛都快綠了,錯拉汝赤見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這幾日他沒給你們飯吃?”
“每天丟幾個饅頭進來,”鐘止容也顧不上什麼禮儀,給周潛夾一筷子菜,自己也開始往嘴裡扒飯,“又硬又難吃,隻是餓不死罷了。”
見娘倆這太子不太子,妃子不妃子的模樣,錯拉汝赤也沒忍心再打擾,而是叮囑兩句後起身出了房間,是時候去弄明白赫連昭陽是什麼目的了。
錯拉汝赤走後鐘止容停下了狼吞虎咽的動作,盯著他離開的方向眯了眯眼,回想起那些綁匪的打扮,再結合那些人對錯拉汝赤的態度,她幾乎可以斷定這是些迦止國人,而且那個遮遮掩掩不肯用真麵目示人的,十有八九就是錯拉汝赤的那個王兄,隻不過聽二人的對話……似乎這兄弟間還有些外人不能知道的往事。
“母妃,你怎麼不吃呀?”
鐘止容笑著擦去周潛嘴邊黏著的米粒說:“慢點吃,你爹爹在這兒,沒人敢欺負你。”
“嗯!”
小孩子沒頭沒腦,繼續高高興興地埋頭吃飯,鐘止容卻滿腹心事,她不確定赫連昭陽口中的交易是不是讓周唯在太子和皇後中間選一個,更不確定那個交易有沒有錯拉汝赤的參與,還有剛剛赫連昭陽在柴房中口無遮攔說的一切,來日就算她逃出生天,錯拉汝赤會不會因此滅她的口……她就想好好活到壽終正寢,怎麼就那麼難?
吃飯!要死也不能當個餓死鬼!鐘止容重新端起飯碗,心想:我就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草包,他們犯不著除了我……吧?
“人安排好了?”
赫連昭陽依舊一副處變不驚的模樣,倒了一杯茶放在錯拉汝赤麵前:“消消氣,生氣老的快。”
“啪!”錯拉汝赤一巴掌將茶杯從桌上打下去,茶杯應聲碎成幾瓣,“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說過了啊,周唯想殺我……”
“彆他娘的跟我演,那是你派人刺殺他在先!”
赫連昭陽愣了愣突然笑起來:“阿鳶,你講講道理好不好?我派去的人可沒動他分毫,他安插在迦止國的人可是隨時待命,等著取我項上人頭啊。”
“那些人不會威脅到你,”錯拉汝赤耐著性子重複道,“說你的條件。”
“我要獨立。”
“不可能。”
“那你跟我回去。”
“更不可能。”
麵對錯拉汝赤的堅定,赫連昭陽倒是好整以暇地喝了口茶,似笑非笑道:“你不同意也沒關係,這事的決定權不在你,想讓兒子活,就讓他拿完整的迦止國來換,若又想要兒子還舍不得國土,就用你來換,如何?他不吃虧的。”
“彆跟我說一半留一半,若他同意你獨立,我不信你肯放了我們三個。”
“嘖,”赫連昭陽一副享受的模樣,搖頭擺尾道,“我的好阿鳶,你可真是了解我,沒錯,他若肯割讓領土,我也隻好割愛把你一起還回去……”
錯拉汝赤常年身居高位的寵辱不驚讓他對赫連昭陽額反常沒有表現出吃驚,但他顯然不信赫連昭陽能這麼好心,果然,對方說:“但你們得把那個女人留下,她太像你了……”
錯拉汝赤這才恍然明白周唯為何對鐘止容比其他妃子要寬容,他本以為是鐘止容受祖上功績庇護的緣故,沒想到竟是因為她的舉止神態有些像他,或者說是他假扮的蘇未聞。
原來在他惦記著肅王殿下的時候,周唯也在偷偷懷念那個蘇未聞。
“彆做夢了,你要麼回去安分守己,要麼等我調兵西征,”錯拉汝赤居高臨下看著赫連昭陽,一字一頓道,“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可憐,也不需要你自作主張。”
赫連昭陽沒有反駁,隻是站起來,盯著錯拉汝赤的雙眼問:“你還記得自己在雪山神殿發的誓嗎?”
永遠忠誠……背叛者人恒叛之……錯拉汝赤的目光暗了暗,他自然不會忘。
“阿鳶,你已嘗到了背叛的苦果,何苦繼續堅持?”赫連昭陽湊近他耳邊低聲道,“你的母親還埋在迦止國,你父親留給你的軍隊還在等你回去,你曾宣誓效忠的人一直在等你,回家吧,你在外漂泊太久了……”
喜歡周途儘處,唯汝有爾請大家收藏:()周途儘處,唯汝有爾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