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發現的裂縫通道,如同黑暗中的一線微光,既帶來了希望,也帶來了未知的風險。在擊退敵人、暫時獲得喘息之機後,洞穴內的重心立刻轉向了對這條潛在生路的探索與評估。
陳景行的身體狀況雖有好轉,但此次強行催動“地脈之聲”再次耗損了他的心神,咳嗽時有反複,需要靜養。決策和指導的重任,更多地落在了阿圖和卡努姆肩上。
“必須弄清通道的情況。”阿圖語氣堅決,“長度、穩定性、出口位置、是否有其他危險…我們需要確切的信息,才能決定是否將其作為退路。”
第二次勘探很快組織起來。這次準備更加充分。除了照明和武器,他們還帶上了長繩用於標記和確保)、皮囊裝的乾淨飲水、少量高能量食物蜜酒和肉乾)、以及應對可能塌方或迷路的應急工具。
卡努姆依舊作為先鋒,他身材最為瘦小靈活。阿圖緊隨其後,負責記錄和決策。陳沐陽則留在裂縫口,作為聯絡和接應點,守住這條至關重要的退路。
勘探在沉默中進行。卡努姆率先鑽入裂縫,阿圖深吸一口氣,緊隨其後。
通道初段極其狹窄,僅容一人匍匐爬行。岩壁粗糙冰冷,布滿尖銳的凸起,很快將他們的衣物磨破,在皮膚上留下道道血痕。冰冷的地風持續從深處吹來,帶著濃重的濕氣和一種奇特的、類似硝石的味道。
爬行了約莫十數米,通道逐漸變得寬敞,足以讓人彎腰前行。卡努姆用石匕在岩壁上刻下清晰的箭頭標記,並每隔一段距離便在凸起處係上一小段染色的藤纖維,作為返回的路標。
地勢持續向下,坡度時而平緩,時而陡峭需借助繩降。地下水流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有時甚至需要涉過及踝的冰冷溪流。空氣始終流通,並無窒悶感,說明確有其他出口。
阿圖一路仔細觀察。她發現岩壁的構成在變化,出現了更多鹽晶的痕跡和某種發光的苔蘚提供些許微光)。在一些岔路口,她甚至發現了極其古老的人工痕跡——幾個嵌在岩壁上的、已經鏽蝕殆儘的金屬環,以及一些模糊的、並非自然形成的鑿刻符號,與父親卷軸上的某些標記有相似之處。
“這條通道,很可能真的通往廢棄鹽礦,而且曾被先民使用過。”她低聲對前麵的卡努姆說。
卡努姆點頭,示意前方有情況。他們來到一處較為開闊的洞窟,地下河在此形成一個小型水潭。水潭對麵,通道分為兩條。一條繼續向下,水流聲轟鳴,似乎通向更深的地下;另一條則向上延伸,空氣中鹹味明顯加重。
“向上。”阿圖判斷,“鹽礦應該在那個方向。”
選擇向上的支路。這條路更加難行,需要攀爬濕滑的岩壁。在一處陡坎,卡努姆率先攀上,正準備回身拉阿圖,突然發出一聲極低的驚呼!
“小心!彆動!”
阿圖瞬間僵住。借著卡努姆火把的光亮,她看到前方通道的頂部和岩壁上,密密麻麻地倒掛著無數沉睡的蝙蝠!它們的體型比尋常蝙蝠大得多,翼膜呈現一種不祥的暗紅色。
是血蝠zotz‘)!瑪雅傳說中棲息在冥界入口的生物,性情凶猛,受到驚擾會群起攻擊,雖無劇毒,但數量龐大,足以將活物撕碎吸乾!
它們顯然被之前的敲擊震動驚擾過,此刻正處於不安的淺眠中,任何一點異響都可能將它們徹底驚醒。
卡努姆和阿圖大氣不敢出,極緩極慢地後退,每一步都輕如羽毛,生怕驚動這片沉睡的“烏雲”。
退回到水潭處的岔路口,兩人才鬆了口氣,後背已被冷汗浸透。
“不能走那邊了。”卡努姆心有餘悸。
“走下麵。”阿圖果斷指向另一條向下的通道,“或許有其他路繞過去。”
向下的路更加陡峭險峻,地下河在此變為湍急的瀑布,轟鳴震耳。他們不得不借助繩索和岩釘艱難下降。在一個轉折平台,阿圖有了新的發現。
一株奇特的蕨類植物從岩縫中頑強長出,葉片肥厚呈深紫色,葉背布滿了銀色斑點,散發著類似薄荷與金屬混合的清涼氣息。
“地母之肺k"uxue)!”阿圖眼中爆發出驚喜的光芒,“父親的手稿裡提到過!極其罕見,隻生長在純淨地下水源附近深穴中,對修複肺部損傷、平息咳喘有奇效!比月光苔更對症!”
這真是意外之喜!陳景行的咳嗽正需要此物!
她小心翼翼地采集了幾片最鮮嫩的葉片,用油布仔細包裹好,貼身收藏。
繼續下行一段,前方已無路。通道儘頭是一個巨大的地下湖,湖水漆黑如墨,深不見底,對岸遙不可及。冰冷的寒風從湖麵吹來,帶著無儘的深邃感。顯然,此路不通。
雖然未能找到通往鹽礦的確定路徑,但發現了“地母之肺”已是巨大收獲。兩人決定原路返回。
標記在此刻發揮了巨大作用。他們沿著藤纖維和箭頭,謹慎地避開血蝠巢穴,順利回到了裂縫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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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阿圖和卡努姆帶著一身疲憊、傷痕和那株珍貴的藥草鑽出裂縫時,等待的眾人立刻圍了上來。
聽聞血蝠的驚險和地下湖的深邃,眾人皆感慶幸又後怕。而“地母之肺”的發現,則讓基利欣喜若狂!
“太好了!太好了!陳先生有救了!”他立刻接手藥草,開始著手處理。他將葉片搗碎擠出汁液,混合少量蜂鳥蜜和溫水,準備喂服。
阿圖來到父親榻前。陳景行聽聞了他們的經曆,尤其是關於古老金屬環和符號的發現,眼中閃爍著思索的光芒。
“先民…果然利用著更深的地脈…”他服下基利喂來的藥汁,那清涼的氣息似乎瞬間撫平了他喉嚨的灼痛和胸口的滯澀。
藥效發揮得極快。不過半個時辰,陳景行的咳嗽就明顯減輕,呼吸變得前所未有的順暢深沉,臉上也恢複了幾分久違的血色。他甚至能不用攙扶,自己坐起身來。
“地母之肺…名不虛傳…”他長籲一口氣,感覺仿佛卸下了胸口的一塊巨石。
希望的曙光再次變得明亮而溫暖。父親的健康是隊伍的核心,他的好轉極大地提振了所有人的士氣。
雖然通向鹽礦的主通道被血蝠阻斷,但裂縫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戰略優勢。他們暫時不需要轉移,但擁有了一個緊急情況下的備選方案,以及一個可能蘊藏著更多秘密和資源的方向。
阿圖將那條通道詳細標注在沙盤上,注明了危險區域和資源點如水潭、地母之肺生長處)。
洞穴外的世界依舊危險,“蛇牙”的威脅並未解除。但洞內的人們,因為父親的顯著好轉和這條意外發現的深穴秘徑,內心變得更加安定和富有韌性。
他們像深紮於岩縫中的樹木,在逆境中不斷向下、向更深處延伸根係,汲取著隱藏的力量,等待著破開岩層、重見天日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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