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上精細的地圖和符號被送往河灘,帶去了這邊的信息和期盼。等待回應的日子,營地內彌漫著一種新的期盼。與族人生存的確認,如同在黑暗的隧道儘頭看到了確鑿的光點,激勵著每一個人。
陳景行沒有浪費任何時間。他意識到,與白土部落sacu"u)的交流不能永遠停留在沙畫和手勢的層麵。更深度的合作,需要更精準的溝通。
“我們需要學習他們的語言,哪怕隻是最簡單的部分。”他對阿圖和卡努姆說,“下次交易,不要隻帶東西,帶上耳朵和腦子。記住他們說的每一個詞,觀察他們指著什麼說的。”
他找來一些平整的樹皮,用炭筆在上麵記錄下已知的少數詞彙:“yuu”美洲豹,也是那位失蹤老獵人的名字,或許是巧合,或許有聯係)、“k"aax”森林)。
下一次交易,阿圖和卡努姆的任務發生了變化。他們依舊帶著禮物,但更專注於傾聽和觀察。他們故意放慢交易節奏,拿出各種物品——水囊、獸皮、魚、鹽——觀察納波和其族人如何稱呼它們,並默默記下發音。
納波顯然注意到了他們的意圖。這位智慧的老者非但沒有抵觸,反而似乎覺得很有趣。他放慢語速,清晰地重複著詞語,甚至主動指著天空、雲朵、河流,說出它們的名稱。uu”雲)、“u"uha"”指地下水,“yaaxha"”指河水)。
交易結束時,阿圖的樹皮紙上已經記錄了數十個新詞。雖然發音古怪,難以模仿,但意義逐漸清晰。
返回營地後,學習白土部落語言成了新的日常。陳景行憑借學者對語言的敏感,試圖分析出簡單的語法結構。阿圖和卡努姆則努力練習發音。甚至陳沐陽和基利也加入了進來,營地裡時常響起磕磕絆絆的異族詞彙聲,帶來些許苦中作樂的輕鬆。
語言的學習迅速拉近了雙方的距離。下一次交易時,阿圖嘗試著用生硬的發音說出“bixabee?”大致意為:怎麼樣?你好嗎?)。
納波先是一愣,隨即臉上綻放出大大的笑容,露出稀疏的牙齒,用一連串飛快的話語回應,雖然聽不懂,但其中的友善和歡迎顯而易見。他也開始更積極地指著物品,說出名稱,仿佛在教導好奇的學生。
除了語言,另一個突破來自狩獵。
卡努姆注意到白土部落的獵人使用的是一種短小的、看似簡陋的弓,射程不遠,但箭矢卻異常精準,常常塗有不同用途的草藥或毒液。他們狩獵更依賴對地形和動物習性的極致了解,以及無聲的潛近技巧,而非武器的威力。
一次交易後,納波那邊的一位年輕獵人名叫“ek”,意為“星星”)對卡努姆背負的長弓流露出好奇。卡努姆大方地遞過去讓他試射。ek費力地拉開長弓,箭矢歪歪斜斜地飛出,遠不如他用自己短弓的準頭,但他對長弓的射程和力量驚歎不已。
卡努姆則對ek箭囊裡那些用途各異的箭矢很感興趣,尤其是幾種能模仿動物叫聲、吸引獵物的誘哨箭。
一種基於共同技能的欣賞悄然滋生。
幾天後,營地附近出現了一頭凶猛的美洲豹,襲擊了陷阱,拖走了獵物,對營地構成了威脅。卡努姆追蹤其蹤跡,發現這頭豹子異常狡猾,難以用常規陷阱對付。
在下一次交易時,卡努姆用新學的詞彙夾雜著手勢,向納波和ek描述了這頭美洲豹的情況和大致活動範圍。
納波聽後,神情嚴肅。他和ek低聲交談了幾句,然後ek用力點了點頭。
納波對卡努姆做了一個“跟隨”和“合作”的手勢。
一場跨部落的合獵,就此約定。
次日黎明,卡努姆和ek在預定地點彙合。沒有過多言語,僅憑手勢和眼神,兩位優秀的獵人便理解了彼此的意圖。
卡努姆負責利用長弓的射程和威力,在開闊地驅趕和威懾。ek則利用對地形的熟悉和潛行技巧,帶著他的短弓和特製箭矢,潛入豹子最可能逃竄的密林小路,設置障礙和伏擊點。
狩獵過程驚心動魄。美洲豹異常凶猛,幾次險些突破包圍。但卡努姆的遠程精準射擊和ek詭異的毒箭與誘哨完美配合,最終成功將這頭猛獸逼入絕境,由卡努姆一箭射穿眼眶終結。
勝利的時刻,兩位獵人站在龐大的獵物前,相視一笑,互相捶了捶肩膀,一切儘在不言中。一種基於相互尊重和實力認可的、男人間的友誼悄然建立。
他們合力將豹子拖回河邊,平分了獵物。豹皮和一部分肉給了卡努姆,珍貴的豹骨、膽囊和最好的肉則被ek帶走,這是獵人間的規矩。
這次成功的合獵,意義遠不止於一頓豐盛的肉食。它證明了兩支隊伍可以在實際事務中進行有效合作,建立了超越交易的、更堅實的信任基礎。
當卡努姆拖著碩大的豹皮回到營地時,他帶來的不僅僅是食物和榮耀,更是一個強烈的信號:他們與白土部落的關係,已經從謹慎的物物交換、情報傳遞,邁入了更具實質性的、肩並肩合作的階段。
語言的壁壘正在被一點點鑿穿,合作的模式正在實踐中摸索成型。
希望,不再僅僅是遙遠的信號和等待,它變成了樹上新增的詞彙,變成了獵人間默契的手勢,變成了共同分擔危險與分享收獲的堅實情誼。
重返家園的道路上,他們或許不再隻是逃亡的幸存者,更正在成為聯結不同部落、彙聚各方力量的種子。雨林深處,新的聯盟正在孕育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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