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幾日的晴朗後,林莽上空突然被厚重的濕霧籠罩。霧氣黏膩得像浸了水的獸皮,貼在皮膚上涼得刺骨,連十米外的樹木都變得模糊不清,隻能看到晃動的黑影。阿圖一早站在了望台上,手裡的黑曜石符牌泛著微弱的藍光,比往日暗淡許多——霧氣似乎在削弱能量感應,連營地外的毒藤蹤跡都變得難以捕捉。
“霧太濃了,火塘溝的煙散不出去,族人已經開始咳嗽了。”卡努姆爬上了望台,手裡攥著一塊沾了霧水的獸皮,“而且巴aa剛才發現,營地東側的小溪漲水了,把下遊的低窪地淹成了沼澤,之前儲存的乾柴都在那邊,現在取不回來了。”
阿圖低頭看向營地東側,霧氣中隱約能聽到“嘩嘩”的水流聲,原本乾燥的地麵此刻變成了一片渾濁的沼澤,水麵上漂浮著枯枝和落葉,偶爾還有氣泡從泥底冒出來,發出“咕嘟”的輕響。“沒有乾柴,火塘溝撐不了一天,毒藤要是趁霧天偷襲,我們連防禦的火都生不起來。”她轉身看向陳沐陽的木屋,“得想辦法去沼澤對麵取乾柴,或者找到新的燃料。”
陳沐陽很快帶著奇伯和塔卡趕來,四人蹲在沼澤邊緣觀察。沼澤的水麵不算寬,大概兩丈左右,但水色渾濁,根本看不清底下的泥有多深。塔卡試著往水裡扔了塊石頭,石頭沒入水中後,半天沒聽到落地的聲音——底下全是軟泥,一旦陷進去,根本沒法掙紮。
“直接走肯定不行,軟泥能吞到腰。”奇伯皺著眉,用砍刀戳了戳岸邊的泥地,刀尖瞬間陷進去半尺,“得找能‘浮’在上麵的東西,像冰原的踏雪板一樣,分散重量。”
陳沐陽盯著水麵上漂浮的枯枝,突然眼睛一亮:“我們做‘浮木筏’,用粗樹枝捆成筏子,能載著人在沼澤上走。不過得選夠粗、夠直的樹,不然撐不住重量。”他轉頭看向沼澤對岸,霧氣中隱約能看到幾棵高大的闊葉樹,樹乾粗壯,是做筏子的好材料,“奇伯,你和塔卡去砍樹,要找直徑夠手腕粗的,越多越好;阿圖,你帶幾個族人收集藤蔓,要韌性強的,用來捆紮木筏;我去做‘探泥杆’,等下筏子劃到沼澤裡,得先探清哪裡是深泥,哪裡能落腳。”
分工既定,眾人立刻行動。奇伯和塔卡扛著砍刀鑽進霧中的樹林,闊葉樹的樹乾堅硬,砍起來格外費力,每砍一刀都要使出全身力氣,木屑混著霧水濺在臉上,又涼又癢。塔卡砍到第三棵樹時,砍刀的木柄突然裂開一道縫,他氣得把刀往地上一摔:“這破刀!再砍下去柄就要斷了!”
奇伯撿起砍刀,摸了摸裂開的木柄,突然想起白土部落修補工具的法子:“找塊濕苔蘚裹在柄上,再用藤蔓纏緊,苔蘚吸水後會膨脹,能把裂縫填實。”他說著,從樹根處扒了些厚實的苔蘚,用水泡軟後裹在刀柄上,再用細藤蔓一圈圈勒緊,“試試,這樣能撐到砍完樹。”
塔卡接過砍刀,揮了揮,果然比之前穩了不少。兩人加快速度,不到一個時辰就砍倒了十多根粗樹枝,每根都有一人高,足夠做兩個浮木筏。
另一邊,阿圖帶著族人收集藤蔓時,發現沼澤邊緣的藤蔓格外堅韌——這種藤蔓表皮呈深褐色,裡麵的纖維又粗又有彈性,比普通藤蔓結實三倍。“這種‘褐皮藤’最適合捆筏子,”阿圖用牙齒咬了咬藤蔓,纖維能拉出很長的絲,“多摘些,不僅要捆筏子,還要做安全繩,萬一筏子翻了,能拉人上來。”
陳沐陽則用剩餘的樹枝做了幾根探泥杆——把樹枝一端削成尖,在離頂端一尺的地方刻上刻度,再用紅泥做上標記。“等下劃筏子時,每隔一步就用探泥杆戳一下水底,刻度沒入水中超過半尺,就說明那裡是深泥,要繞開。”他把探泥杆分給眾人,又找來幾塊扁平的石板,綁在筏子底部,“石板能增加浮力,還能防止筏子被底下的樹枝刮破。”
正午時分,兩個浮木筏終於做好了。每個筏子用八根粗樹枝做框架,中間用褐皮藤密密麻麻捆紮,底部墊著石板,邊緣還綁著一圈藤蔓當扶手。陳沐陽和阿圖各帶一個筏子,奇伯和塔卡負責撐杆,另外兩個族人則拿著探泥杆,準備隨時探測水底。
“出發前把安全繩係在腰上,兩端分彆綁在兩個筏子上,萬一一個筏子陷進去,另一個能拉一把。”阿圖幫陳沐陽係好安全繩,又檢查了一遍筏子的捆紮處,確認沒有鬆動,“慢慢劃,彆慌,霧裡看不清,寧可慢也彆出錯。”
筏子剛劃進沼澤時,還算平穩。塔卡用撐杆抵住泥底,緩慢地推動筏子前進,探泥杆時不時戳進水裡,刻度顯示水底的泥不算深,大多在半尺以內。可劃到沼澤中央時,探泥杆突然“咚”的一聲戳空了——底下出現了一個深洞,探泥杆沒入水中足有一尺,水麵上還泛起了黑色的泥漿。
“停!”阿圖大喊,塔卡立刻停下撐杆,筏子在水麵上晃了晃,差點撞上旁邊漂浮的枯枝。“這裡有深洞,繞著走。”陳沐陽指揮著另一個筏子往右側劃,兩個筏子用安全繩連在一起,緩慢地改變方向,避開深洞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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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氣越來越濃,連彼此的臉都變得模糊。突然,奇伯的撐杆被什麼東西纏住了,他用力一拽,竟然從水裡拉出了一截黑色的藤蔓——是之前威脅營地的毒藤!藤蔓上的尖刺還沾著泥漿,在霧中泛著冷光,一端還在往水裡縮,顯然是從沼澤底延伸過來的。
“毒藤怎麼會在這裡!”塔卡握緊了砍刀,警惕地盯著水麵,“難道它順著水流蔓延到沼澤裡了?”
阿圖立刻掏出火種,點燃了一根乾樹枝:“把藤蔓燒斷,彆讓它纏上筏子!”她把燃燒的樹枝伸向藤蔓,藤蔓一碰到火焰,立刻縮了回去,黑色的表皮被燒得“滋滋”作響,還冒出刺鼻的煙霧。可沒等眾人鬆口氣,水麵下突然冒出更多的毒藤,像黑色的蛇一樣,朝著筏子纏繞過來。
“快劃!往對岸衝!”陳沐陽大喊,用撐杆使勁抵住泥底,筏子在水麵上快速前進。毒藤在後麵緊追不舍,藤蔓的尖刺時不時劃過筏子底部的石板,發出“刮拉”的聲響。塔卡一邊撐杆,一邊用砍刀砍斷纏上來的藤蔓,刀刃上很快沾滿了黑色的黏液,散發著難聞的氣味。
就在離對岸還有幾步遠時,阿圖的筏子突然一沉——底部的石板被水底的樹枝刮鬆了,一塊石板掉進了沼澤裡,筏子瞬間傾斜,邊緣的藤蔓已經開始往下陷。“抓住安全繩!”陳沐陽立刻用力拉安全繩,奇伯和塔卡也趕緊過來幫忙,把阿圖的筏子往岸邊拉。
阿圖趴在傾斜的筏子上,手裡緊緊攥著探泥杆,防止自己滑進沼澤。她看到水底的毒藤正朝著筏子的破洞湧來,趕緊點燃一根乾樹枝,扔進破洞裡:“燒它!彆讓它從破洞纏上來!”
火焰在筏子底部燃燒起來,暫時擋住了毒藤。眾人趁機用力拉安全繩,終於把阿圖的筏子拉到了對岸。剛踏上堅實的地麵,阿圖就癱坐在地上,看著濕透的褲腿,還有筏子上纏繞的毒藤,心有餘悸:“還好過來了,再晚一步,就要被毒藤拖進泥裡了。”
對岸的乾柴堆果然還在,隻是被霧氣打濕了些,需要晾乾才能用。陳沐陽讓族人先把乾柴搬到岸邊,自己則和阿圖檢查沼澤裡的毒藤——霧氣中,黑色的藤蔓還在水麵上漂浮,卻沒有再靠近對岸,似乎被火焰和岸邊的乾燥地麵擋住了。
“毒藤怕乾、怕火,隻要我們待在乾燥的地方,它就沒法靠近。”陳沐陽鬆了口氣,“我們先把乾柴晾乾,等霧散一些再回去。現在霧太大,回去的路上太危險。”
族人立刻在岸邊點燃了一小堆火,用來烘乾乾柴,也驅散周圍的濕氣。阿圖坐在火堆旁,手裡握著黑曜石符牌,符牌的藍光漸漸亮了些,似乎在感應到乾燥的環境後,能量又恢複了些。她抬頭看向霧中的沼澤,水麵上的毒藤已經漸漸消失,隻留下渾濁的水麵和漂浮的枯枝。
“你說,毒藤為什麼會出現在沼澤裡?”阿圖突然問陳沐陽,“之前它一直在營地東側的林莽裡,怎麼會突然跑到沼澤底?”
陳沐陽盯著火堆裡跳動的火焰,沉思了片刻:“可能是‘蛇牙’在控製它。霧天能見度低,他們想趁這個時候,通過沼澤繞到營地後麵偷襲,隻是沒想到我們會來取乾柴,提前撞見了毒藤。”他頓了頓,又補充道,“而且沼澤的濕霧能掩蓋毒藤的氣息,要是我們沒提前發現,等它從沼澤繞到營地,火塘溝又沒了燃料,後果不堪設想。”
傍晚時分,霧氣終於散去一些,能見度恢複到了二十米左右。眾人把晾乾的乾柴搬上修好的浮木筏,準備返回營地。這次回去的路比來時順利,沼澤裡的毒藤沒有再出現,隻有偶爾掠過水麵的水鳥,發出清脆的叫聲。和陳景行早已在岸邊等候。看到他們帶著乾柴回來,巴aa立刻迎上去:“太好了!火塘溝的火快滅了,再晚一步,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陳景行接過阿圖手裡的符牌,仔細檢查了一遍,又聽她講了沼澤裡遇到毒藤的經曆,眉頭皺得更緊:“‘蛇牙’越來越狡猾了,知道利用天氣和地形偷襲。我們不能隻守著營地,得主動找出他們的蹤跡,不然遲早會被他們找到破綻。”
他轉身看向營地中央的篝火,火光映亮了他眼底的堅定:“我已經研究出一點符牌的用法了,它不僅能感應‘天空之淚’的能量,還能追蹤和它同源的陰寒能量——比如毒藤和銅鈴的能量。等明天霧徹底散了,我們就用符牌追蹤毒藤的源頭,順著源頭找,說不定就能找到‘蛇牙’的藏身之處。”
阿圖握著符牌,感覺到掌心傳來的暖意,心裡也燃起了希望。雖然霧沼的險遇讓她意識到危險從未遠離,但隻要有符牌指引,有族人並肩,她相信總能找到“蛇牙”,徹底解決威脅。
夜色漸深,營地的火塘溝重新燃起了旺盛的火焰,火光穿透淡淡的霧氣,在林莽中劃出一道溫暖的屏障。沼澤對岸的毒藤沒有再出現,但每個人都知道,這隻是暫時的平靜——一場圍繞著符牌、毒藤和“天空之淚”的較量,才剛剛進入關鍵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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