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光芒褪去時,陳沐陽感覺身體像是被扔進了冰水裡,又猛地被撈起,重重摔在柔軟的東西上。他費力地睜開眼,刺目的陽光透過樹葉縫隙灑下來,落在臉上暖洋洋的,耳邊是潺潺的流水聲,混雜著鳥兒的鳴叫,再沒有聖殿裡的震動和碎石掉落的聲響。
他動了動手指,觸到的是濕潤的泥土和枯黃的草葉,身上蓋著一層鬆針,鬆針上還沾著清晨的露珠,冰涼地滲進衣服裡。胸口的天空之淚吊墜恢複了原本的冰涼,貼在皮膚上,像是從未發出過光。他掙紮著想坐起來,腿上傳來一陣刺痛,低頭看去——褲腿被碎石劃開一道大口子,傷口已經結痂,卻因為剛才的挪動,又滲出了血絲,周圍的皮膚紅腫著,透著淡淡的淤青。
“這是哪裡?”陳沐陽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躺在一片森林邊緣,周圍是高大的橡樹和鬆樹,樹乾粗壯,枝椏縱橫,樹葉雖然稀疏,卻能擋住大部分陽光。不遠處有一條溪流,溪水清澈見底,溪底的鵝卵石泛著青白色的光,水流撞擊著石頭,發出清脆的聲響。遠處的地平線上,隱約能看到一座石砌的莊園,莊園的屋頂是紅色的瓦片,牆壁是青灰色的石塊,煙囪裡冒著淡淡的炊煙,顯然有人居住。
他撐著地麵慢慢坐起身,腿上的疼痛讓他皺緊了眉頭。現在最重要的是處理傷口,不然感染了就麻煩了。他目光掃過周圍的植物,很快在一棵橡樹下找到了幾株草藥——是蒲公英,葉子邊緣帶著鋸齒,根部粗壯,還有幾株艾草,散發著淡淡的清香。這些草藥在穿越前他學過,蒲公英能消炎,艾草能止血,正好用來處理傷口。
他先撕下身上衣服的下擺——衣服是粗麻布的,是在修道院時村民給的,已經有些破舊,撕起來很容易。然後用石頭將蒲公英的根部砸爛,擠出汁液,塗抹在傷口上;再把艾草的葉子揉碎,和蒲公英混在一起,敷在傷口處;最後用撕下來的粗麻布裹住傷口,外麵用細藤纏緊,做成“樹皮草藥繃帶”——為了讓繃帶更牢固,他還在細藤外麵纏了一層柔軟的樹皮,樹皮能吸收滲出的血水,還能防止細藤磨到皮膚。處理完傷口,他試著站起來,雖然還有些疼,卻能慢慢走動了。
肚子傳來一陣“咕咕”的叫聲,他才想起從聖殿逃出來後,隻吃了幾塊黑麥餅,現在早就餓了。溪流裡有魚,他能看到幾條小魚在溪水裡遊動,靈活地穿梭在鵝卵石之間。他需要做一個捕魚的工具,不然根本抓不到。
他走到一棵鬆樹下,撿起一根掉落的樹枝——樹枝有手臂粗,長度剛好,頂端很直。他用石頭將樹枝的頂端削尖,然後在頂端劈出一道小縫,塞進一塊小石子,讓尖端形成一個分叉這樣叉魚時能增加命中率);在樹枝的中段纏上一層厚布之前裹傷口剩下的,握起來防滑);在樹枝離頂端一尺的地方,釘上一根短木片叉魚時能借力,更穩當)。這樣,一個簡易的“木柄魚叉”就做好了。
他走到溪邊,蹲下身子,屏住呼吸,盯著溪水裡的小魚。小魚很靈活,時不時遊來遊去,很難瞄準。他耐心地等待著,終於看到一條手掌大的鯽魚遊到了一塊鵝卵石旁,一動不動地吐著泡泡。他握緊魚叉,猛地朝著鯽魚插去,魚叉正好叉住了鯽魚的身體,鯽魚掙紮著,尾巴拍打著水麵,濺起細小的水花。他趕緊把魚叉提起來,把鯽魚從叉上取下來,扔進身邊的一個陶碗裡——陶碗是從聖殿裡帶出來的,剛才醒來時就放在身邊,應該是被黑色光芒一起卷過來的。
他用同樣的方法,又叉了兩條小魚,足夠填飽肚子了。接下來需要生火烤魚,他身上的火柴早就用完了,隻能鑽木取火。他找了一塊乾燥的木板,在木板上鑽了一個小洞,然後找了一根細木棍,插進洞裡,雙手快速轉動木棍。木棍和木板摩擦產生熱量,很快就冒出了火星,他趕緊把提前準備好的乾草屑放在火星旁,輕輕吹氣,火苗漸漸竄了起來。
他在溪邊搭了一個簡易的烤架——用兩根分叉的樹枝插進土裡,中間架上一根粗樹枝。然後把魚的內臟清理乾淨用石頭刮掉魚鱗,從肚子裡掏出內臟,扔進溪水裡),用細藤把魚綁在粗樹枝上,放在火上烤。火苗舔著魚身,很快就傳來了香味,魚皮漸漸變成金黃色,滲出的油脂滴在火上,發出“滋滋”的聲響。
他撕下一小塊魚肉,吹了吹,放進嘴裡。魚肉很嫩,帶著淡淡的炭火香,雖然沒有調料,卻依舊美味。他慢慢吃著,目光一直盯著遠處的莊園——那裡有人煙,或許能找到雅蘭他們的線索,也可能遇到危險。但現在他孤身一人,腿上還有傷,隻能先在這裡休整,等體力恢複了再做打算。
吃完魚,他又喝了些溪水——溪水很涼,卻很乾淨,他用手捧起水,慢慢喝著,補充身體裡的水分。然後他在森林裡找了些乾樹枝和乾草,在一棵大樹下搭了一個簡易的窩棚——用樹枝搭成三角形的框架,上麵鋪著乾草和鬆針,能擋住晚上的露水和寒風。窩棚裡鋪了厚厚的乾草,躺在上麵很柔軟,能讓他好好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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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躺在窩棚裡,閉上眼睛,腦海裡浮現出雅蘭、塔卡他們的身影,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從應急出口逃出去,有沒有遇到危險。胸前的天空之淚吊墜依舊冰涼,沒有任何反應,像是失去了力量。他摸了摸吊墜,心裡暗暗祈禱,希望能儘快找到隊友。
休息了一段時間,太陽漸漸西斜,森林裡的光線暗了下來,溫度也降低了。他起身走到溪邊,又叉了一條魚,烤好後當作晚餐。吃完晚餐,他在窩棚旁點燃了一堆篝火,篝火能驅趕野獸,還能取暖。火苗跳動著,照亮了周圍的區域,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就在這時,他聽到森林裡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像是有人在慢慢靠近。他立刻握緊身邊的木柄魚叉,警惕地朝著腳步聲的方向望去。篝火的光芒有限,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穿著粗布衣服,手裡拿著一根木棍,正朝著他的方向走來。
“誰?”陳沐陽大喊一聲,聲音在森林裡回蕩。
那個身影停下了腳步,過了一會兒,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是我,格雷。”
陳沐陽驚喜地站起來,朝著身影跑去——果然是格雷,他的衣服有些破舊,臉上沾著灰塵,看起來很疲憊,卻依舊帶著溫和的笑容。“格雷!你怎麼找到我的?雅蘭他們呢?”
格雷鬆了口氣,走到篝火旁坐下,接過陳沐陽遞來的烤魚,小口吃著:“我們從應急出口逃出來後,發現你沒跟上來,都很著急。中年男人說,天空之淚的力量不會讓你輕易死去,肯定會把你傳送到附近的安全地方。我們沿著森林邊緣尋找,看到了你的篝火,就順著過來了。雅蘭、塔卡他們在前麵的莊園附近等著,我們怕驚動莊園裡的人,沒敢靠近。”
“莊園裡的人是什麼來頭?”陳沐陽問。
“是當地的一個小貴族,據說性格還算溫和,不像之前的領主那樣殘暴,但也不喜歡陌生人靠近。”格雷說,“我們想等明天一早,去莊園裡換些食物和藥品,你的腿需要更好的處理,我們的黑麥粉也快用完了。”
陳沐陽點點頭,心裡鬆了口氣,終於找到隊友了。他和格雷坐在篝火旁,聊著分開後的經曆,直到深夜才鑽進窩棚休息。
第二天清晨,陳沐陽醒來時,格雷已經準備好了早餐——是烤好的野果和剩下的烤魚。吃完早餐,兩人朝著莊園的方向走去,很快就看到了雅蘭、塔卡他們。眾人見麵,都很激動,伊娃的兒子撲到陳沐陽身邊,拉著他的手,開心地笑著。
“我們現在需要去莊園換些物資,”雅蘭說,“我觀察過,莊園的大門是敞開的,門口有一個仆人在打掃,看起來很和善,應該可以溝通。”
眾人朝著莊園走去,莊園的大門是木製的,上麵釘著鐵鉚釘,門楣上刻著一個簡單的家族紋章。門口的仆人看到他們,停下了手裡的活,警惕地看著他們:“你們是誰?來這裡做什麼?”
雅蘭走上前,溫和地說:“我們是路過的旅人,遇到了一些困難,想換些食物和藥品,我們可以用身上的獸皮交換。”說著,她從樹皮防水袋裡拿出一張鞣製好的獸皮——是之前在修道院時做的,很厚實。
仆人接過獸皮,看了看,點了點頭:“你們等一下,我去問問主人。”說完,轉身走進了莊園。
眾人在門口等待著,陳沐陽觀察著莊園的環境——莊園裡有一個很大的院子,院子裡種著幾棵果樹,樹下有石凳和石桌。院子的兩側是石砌的廂房,屋頂是紅色的瓦片,煙囪裡冒著炊煙。正對著大門的是一座兩層的石樓,樓的窗戶是木製的,上麵鑲著玻璃在中世紀,玻璃是很珍貴的,說明這個貴族有些財力)。
沒過多久,仆人跟著一個穿著絲綢長袍的男人走了出來。男人看起來四十多歲,麵容和藹,眼神裡帶著審視:“我是這座莊園的主人,你們要換什麼?”
“我們需要一些黑麥粉、燕麥,還有一些治療傷口的草藥。”雅蘭說。
莊園主人點了點頭,對著仆人說:“去拿十斤黑麥粉、五斤燕麥,再拿一些草藥過來。”仆人應聲而去,很快就拿著東西回來了。
雅蘭接過東西,把獸皮遞給莊園主人,感謝道:“謝謝你,善良的主人。”
莊園主人接過獸皮,笑了笑:“不用謝,最近莊園裡不太太平,晚上有野獸出沒,你們要是趕路,最好白天走。”
眾人謝過莊園主人,轉身離開了莊園,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開始分配物資。雅蘭給陳沐陽的傷口換了新的草藥,用乾淨的粗麻布重新包紮好,傷口的紅腫消退了不少。
“我們接下來去哪裡?”塔卡問。
陳沐陽掏出懷裡的羊皮卷——羊皮卷竟然還在,上麵的地圖依舊清晰,紅色圓點的位置,就在這座莊園的西北方向,離這裡不遠。“按照羊皮卷的指示,我們應該去西北方向,那裡可能有新的線索。”
眾人收拾好東西,朝著西北方向出發。走了約莫半個時辰,他們來到一片開闊的草地,草地上開著一些不知名的小花,五顏六色的,很漂亮。就在這時,他們聽到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越來越近,像是有很多人。
陳沐陽立刻讓眾人躲到旁邊的樹林裡,朝著馬蹄聲的方向望去——隻見一群穿著鐵甲的士兵,騎著馬朝著他們的方向跑來,旗幟上的紋章,竟然和之前領主的旗幟一模一樣!
“是領主的軍隊!他們怎麼會在這裡?”雅蘭緊張地說。
陳沐陽握緊了手裡的木柄魚叉,心裡暗暗著急——他們現在手裡隻有簡單的工具,根本不是軍隊的對手。就在這時,他看到士兵隊伍的中間,綁著一個人,那個人穿著黑色的長袍,戴著金色的麵具,雖然看不清臉,卻讓他心裡一驚——是異端派首領!他竟然沒有被黑色光芒吞噬,反而被領主的軍隊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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