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深處的黑暗像化不開的墨,連岩壁上發光菌類的綠光都被吞得隻剩微弱的光斑。陳沐陽舉著火束往前走,火光照在前方的鐘乳石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像蹲在暗處的怪物。腳下的泥地越來越濕滑,偶爾能踩到細碎的鐘乳石碎屑,“哢嚓”聲在空曠的溶洞裡回蕩,格外刺耳。
“慢些走,前麵的地麵不對勁。”塔卡突然停下腳步,用腳踢了踢身前的泥地——泥地表麵結著一層薄殼,下麵卻傳來“咕嘟”的水聲,顯然是暗河的支流,隻是被泥沙蓋住了,“得做個能探路的東西,不然掉下去就麻煩了。”
埃布爾低頭看了看羊皮卷,門形圖案的藍光越來越亮,連卷邊都泛著淡藍,顯然離目標越來越近。可黑暗裡的巨大影子也在移動,地麵的震動時輕時重,偶爾能聽到重物擦過岩壁的“沙沙”聲。陳沐陽快速分工:“我、塔卡做‘竹骨探測矛’,探路兼防禦;奇伯、格雷做‘熒光菌火把’,溶洞裡太黑,火束不夠亮;雅蘭,你帶著伊娃找些能吃的岩耳岩壁上長的菌類,形似木耳,能食用),再煮些湯;中年男人,你盯著羊皮卷,隨時提醒方向;埃布爾,你幫著收集熒光菌,岩壁上發光的就是。”
眾人在震動聲中散開行動,火束的劈啪聲混著菌類的微光,勉強撐著一片安全區。陳沐陽從背包裡翻出之前剩下的箭竹杆,選了根最粗的,用石刃刮削器把頂端削成尖形,又在杆身三分之一處劈出個缺口——用來嵌“骨片”。塔卡則從暗河岸邊撿來塊半尺長的硬殼是之前噬腐蟲褪下的外殼,質地堅硬),用石刃把硬殼削成薄片,嵌進竹杆的缺口裡,再用細藤纏緊,藤結打了三道,拽著硬殼晃了晃,紋絲不動。最後,他們在竹杆中段纏上浸過鬆脂的粗布,既防滑又能在緊急時點燃——“竹骨探測矛”做好時,塔卡試著往旁邊的鐘乳石戳了戳,硬殼尖瞬間紮進石縫,連石屑都濺了出來。
奇伯和格雷已經收集了不少熒光菌。這種菌類長在岩壁的潮濕處,菌蓋呈淡綠色,能發出柔和的光,摸上去黏滑卻不沾手。格雷找了幾根細竹條,編成手指粗的籠狀,把熒光菌放進竹籠裡,再用藤條把竹籠綁在木杆頂端;奇伯在竹籠外層裹了層薄油紙從之前裝燕麥餅的油紙袋裡剩的),既能保護菌類不被碰壞,又能讓光芒透出來——“熒光菌火把”舉起來時,淡綠色的光比普通火束亮了一倍,連遠處鐘乳石上的紋路都看得清清楚楚,而且不用怕風吹滅,比火束更適合深洞探路。
雅蘭帶著伊娃在岩壁下找岩耳。這種菌類貼在岩麵上生長,呈深褐色,邊緣帶著細毛,用手一撕就能扯下來,還帶著淡淡的土腥味。她把岩耳放進陶碗裡,用過濾好的暗河水清洗乾淨,又加了些之前剩下的馬齒莧和野山藥塊,一起放進陶鍋裡,架在火上煮。乾樹枝的火苗舔著鍋壁,很快就飄出香味,岩耳的鮮混著野菜的清苦,驅散了些溶洞裡的陰冷。伊娃的兒子蹲在鍋邊,盯著鍋裡翻滾的岩耳,小聲問:“這個吃起來會像木耳嗎?”雅蘭剛點頭,就聽見中年男人的聲音。
“方向偏了!往左邊走,門形圖案在那邊亮!”中年男人舉著羊皮卷,卷麵上的藍光朝著左側的岩壁方向傾斜。陳沐陽立刻調整方向,舉著竹骨探測矛往前走,每走一步都用矛尖戳戳地麵——有的地方泥殼下是空的,矛尖戳下去會傳來“空咚”聲,就得繞著走;有的地方實實的,才能放心邁步。熒光菌火把的綠光掃過岩壁,能看到岩壁上布滿了細小的孔洞,孔洞裡偶爾會鑽出幾隻透明的小蟲,一碰到光就立刻縮回去。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熒光菌的綠光突然照到一個龐大的輪廓——那東西趴在暗河的支流旁,身體像放大了十倍的蜥蜴,覆蓋著青灰色的硬殼,硬殼上還嵌著細碎的鐘乳石,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塊巨大的岩石;它的眼睛像兩顆渾濁的黃玉,正微微眯著,似乎在休息,腹部隨著呼吸微微起伏,露出柔軟的淡粉色皮膚。
“是岩甲巨螈!”中年男人壓低聲音,攥緊了手裡的熒光菌火把,“古籍裡說過這種洞生凶物,外殼比岩甲還硬,卻怕強光,腹部是弱點!它剛才的移動聲,就是爬過岩壁時弄出來的!”
岩甲巨螈似乎察覺到了動靜,黃眼睛突然睜開,朝著眾人的方向轉過來,腹部的起伏也變快了。陳沐陽立刻讓雅蘭把所有熒光菌火把都舉起來——十幾支火把的綠光聚在一起,像一團綠色的火球,朝著巨螈的眼睛晃去。巨螈發出一聲沉悶的低吼,趕緊閉上眼睛,身體往後縮了縮,顯然被強光刺得難受。
“塔卡、奇伯,用探測矛刺它的腹部!”陳沐陽喊著,率先舉起探測矛,朝著巨螈的腹部衝去。塔卡和奇伯緊跟在後,三人的矛尖同時紮向巨螈的軟腹——硬殼碎片“噗嗤”一聲被戳破,淡粉色的皮膚裂開一道口子,渾濁的血液順著傷口流出來,滴在泥地上,發出“滋滋”的聲響,還冒著淡淡的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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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螈疼得劇烈扭動起來,身體撞在旁邊的鐘乳石上,鐘乳石“哢嚓”一聲斷了,碎塊朝著眾人砸來。格雷趕緊舉起之前剩下的防刮盾從洞口帶下來的,一直沒丟),擋住碎塊,盾麵的竹條被砸得微微變形,卻沒裂開。雅蘭則趁機把煮好的岩耳野菜湯端過來,分給眾人——湯還溫熱,岩耳煮得軟爛,帶著淡淡的鮮味,幾口喝下去,連握矛的手都穩了些。
埃布爾突然指著羊皮卷,聲音發顫:“門形圖案……在巨螈後麵的岩壁上!”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隻見巨螈身後的岩壁上,果然有一道隱蔽的石門,石門和岩壁顏色幾乎一樣,隻有門形圖案的藍光透過巨螈的縫隙,隱約能看到。
“得把它引開!”陳沐陽盯著巨螈的眼睛,突然有了主意。他讓奇伯點燃一支熒光菌火把,朝著遠離石門的方向扔去——火把落在泥地上,綠光晃得巨螈再次低吼,身體果然朝著火把的方向爬去,露出了身後的石門。
眾人趁機朝著石門跑去。石門上刻著和羊皮卷上一樣的蟲形符號,符號周圍泛著淡淡的灰,像是被歲月覆蓋。陳沐陽掏出胸前的天空之淚吊墜,吊墜一靠近符號,就發出強烈的藍光,藍光順著符號蔓延,石門上的灰塵漸漸脫落,露出裡麵深褐色的木紋——原來這石門是用古木做的,外麵裹了層岩灰,才偽裝成岩壁。
“推!”塔卡和格雷一起用力,石門“嘎吱”一聲緩緩打開,裡麵透出更亮的藍光,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草木香,和之前在蟲穀地麵聞到的氣息截然不同。眾人剛想進去,身後突然傳來巨螈的怒吼——它已經發現被騙,正朝著石門的方向爬來,青灰色的硬殼擦過岩壁,留下一道道劃痕,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
“快進去!”陳沐陽推著伊娃和孩子先進門,雅蘭、埃布爾緊隨其後,塔卡和格雷斷後,用探測矛擋住巨螈伸過來的爪子。巨螈的爪子抓在探測矛的硬殼上,“砰砰”作響,卻沒把矛打斷。等所有人都進了石門,塔卡和格雷趕緊退進來,用力推著石門關閉——石門剛關上一半,巨螈的爪子就伸了進來,卡在門縫裡,硬殼上的鐘乳石碎塊掉了一地,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用探測矛戳它的爪子!”格雷喊著,舉起矛朝著巨螈的爪子刺去。矛尖紮進爪子的軟肉裡,巨螈疼得縮回爪子,石門終於“哐當”一聲關上,門上的蟲形符號再次亮起,像是一道封印,擋住了外麵的動靜。
眾人鬆了口氣,靠在石門上喘息。石門後的溶洞比之前的更大,岩壁上布滿了發光的蟲紋壁畫——壁畫上畫著無數隻蟲子,有的像毒絲蟲,有的像岩甲巨螈,還有一隻巨大的蟲形生物,頭頂戴著類似天空之淚的吊墜,周圍圍著一群人,像是在舉行某種儀式。壁畫的最深處,畫著一道巨大的裂縫,裂縫裡泛著暗紫的光,和之前冰雪禁地的暗淚光芒一模一樣。
“這些壁畫……好像在說蟲母的起源。”埃布爾走到壁畫前,伸手摸了摸蟲形生物的圖案,指尖剛碰到岩壁,壁畫上的符號突然亮起,和天空之淚吊墜的藍光產生了共鳴。吊墜從陳沐陽的脖子上飛起來,懸浮在壁畫前,藍光順著壁畫蔓延,所有的蟲形圖案都活了過來似的,在岩壁上微微晃動。
地麵突然開始震動,比之前岩甲巨螈造成的震動更劇烈,岩壁上的石屑紛紛往下掉,砸在地上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溶洞深處傳來一陣細密的“沙沙”聲,像是無數隻蟲子在爬動,而且越來越近,連空氣中都飄起了淡淡的腥氣——和之前毒絲蟲的氣味一模一樣,卻更濃鬱。
陳沐陽抬頭看向溶洞深處的黑暗,熒光菌火把的綠光隻能照到十幾丈遠,再遠就是濃黑一片。羊皮卷從埃布爾的手裡掉在地上,卷麵上的門形圖案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新的符號——符號像一條扭曲的蟲子,正朝著黑暗的方向蠕動,邊緣還泛著淡淡的紫光。
“它們……追進來了?”伊娃抱著孩子,往後退了退,聲音帶著顫抖。雅蘭趕緊把孩子護在身後,舉起熒光菌火把,火光下能看到她的手微微發抖。
塔卡握緊了竹骨探測矛,朝著黑暗的方向邁出一步,探測矛的硬殼尖在地麵戳了戳,發出“篤篤”的聲。黑暗裡的“沙沙”聲越來越近,終於,在熒光菌的綠光下,出現了無數個細小的黑影——是毒絲蟲,而且比之前見到的更大,外殼泛著金屬般的光澤,嘴裡吐著的毒絲,在綠光下像一道道銀色的細線,正朝著眾人的方向爬來。
更讓人害怕的是,毒絲蟲的後麵,還跟著幾隻岩甲巨螈的幼崽,每隻都有半人高,青灰色的硬殼上還沒嵌鐘乳石,卻更靈活,正朝著眾人快速跑來,嘴裡發出“嗚嗚”的低吼。
陳沐陽盯著越來越近的蟲群和幼螈,又看了看壁畫上還在晃動的蟲形圖案,突然發現壁畫的最下方,有一道隱蔽的通道口,通道口被一塊巨大的鐘乳石擋住,鐘乳石上的蟲形符號,正和天空之淚吊墜的藍光產生共鳴——那或許是唯一的退路,可現在,他們被蟲群和幼螈擋住,根本無法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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