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像被揉碎的銀箔,把防禦圈的鐵絲網拉成細長的影子,在地上織出密不透風的網。林夏蹲在了望塔下的陰影裡,指尖輕輕撫過泥土裡的新鮮爪印,冰涼的觸感順著指縫蔓延。三趾間距比普通喪屍犬寬出兩指,爪尖的劃痕深達三厘米,邊緣還沾著幾縷銀白色的犬毛——毛尖泛著詭異的綠光,在月光下微微發亮,這不是普通變異體,是經過基因改造的強化種。
“楊教授說玄真在城東有個隱藏實驗室。”沈硯的手電筒光束刺破濃稠的夜色,在地上投出晃動的光圈,“這些爪印的間距在逐漸變大,從最初的五十厘米到現在的八十厘米,說明速度在加快,目的地應該就在三公裡內。”他從背包裡翻出泛黃的地圖,指尖點在廢棄工廠的標記上,紙張邊緣因常年折疊而發脆,“十年前這裡是普羅米修斯的下屬工廠,專門生產實驗動物飼料,後來因泄露病毒被查封,沒想到成了玄真的據點。”
林風的雷電在掌心凝成籃球大小的光球,藍白色的光芒映著他緊繃的側臉,下頜線繃得像拉滿的弓弦:“全員戒備,呈楔形陣型推進。蘇晴左翼探查,保持十米距離;趙猛殿後,注意清理腳印;林夏居中用異能感知能量軌跡;沈硯跟我走中路,負責破解可能的機關。”他檢查步槍彈匣,金屬碰撞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記住,沒我的命令不準開火,消音器全程開啟,我們的目標是偵查實驗室位置,不是硬拚。”
趙猛扛著開山斧嘖了一聲,斧刃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映出他不耐煩的臉:“隊長就是太小心!不就是幾隻瘋狗嗎?看我一斧子一個,劈碎它們的狗頭!”他的軍靴故意踩碎路邊的玻璃,清脆的響聲在夜裡格外刺耳,“上次在醫院殺舔食者,要不是你攔著,我早把它們一鍋端了,哪用得著現在偷偷摸摸的!”
“這次不一樣。”林夏突然起身,白大褂的下擺掃過沾滿露水的野草。異能讓她看到爪印周圍縈繞的淡綠色能量軌跡,像發光的絲線纏繞向城東,在地麵畫出蜿蜒的通路,“這些爪印裡有混沌力殘留,每一步都在釋放病毒孢子,濃度是普通喪屍的五倍。這是玄真的追蹤型變異體,專門用來標記目標位置,它們的唾液能讓孢子附著在物體表麵,持續三天不散。”她指著軌跡密集處,那裡的綠光在原地打著旋,“它們在繞圈,像是在用氣味確認我們的防禦圈坐標,然後同步給主基地。”
蘇晴的身影突然從樹梢落下,動作輕得像片落葉,短刀上的露水濺在趙猛的軍靴上。“前麵兩公裡發現廢棄卡車,車鬥裡有被啃碎的軍靴,尺碼和拾荒者的作戰靴完全一致。”她甩了甩刀柄,水珠在月光下劃出銀線,“雪影在卡車底下扒出這個。”一塊染血的布料落在地上,上麵印著半片雙紋花圖案,花瓣的紋路與陳博士藥箱裡的標本完全一致,邊緣還沾著細小的犬毛。
沈硯撿起布料湊近聞了聞,眉頭瞬間擰緊,鼻尖的肌肉因警惕而收縮:“有福爾馬林和臭氧的混合味,是實驗室特有的消毒水配方。”他翻開楊教授交給他的研究筆記,紙頁因潮濕而微微發皺,最新一頁畫著犬類骨骼圖,標注著“頸椎第三節為能量核心”,“老楊說玄真在研究‘噬花犬’,用雙紋花汁液刺激犬類變異,讓它們對雙紋花的氣味極度敏感,專門破壞花海,看來就是這東西。”
林風突然抬手示意停下,雷電光球在掌心驟然變暗,隻剩微弱的藍光亮著:“前麵有能量波動,頻率和信號塔的監控設備一致,強度在持續增強。”他指向遠處輪廓模糊的工廠煙囪,黑暗中那截斷裂的煙囪像根指向天空的白骨,“那棟三層主樓的能量反應最強,像是有大型柴油發電機在運轉,功率至少能帶動十台服務器。”
林夏的異能突然刺痛眼眶,視野裡炸開成片的紅點,數十隻喪屍犬的能量軌跡在工廠周圍織成密網,每個紅點都在劇烈跳動,像瀕死的心臟。中心那棟三層小樓的能量漩渦比暴君還要密集,綠光幾乎凝成實質:“至少二十隻噬花犬,分布在工廠四周,形成警戒圈。”她的聲音壓得極低,指尖在地上快速畫出工廠布局,用石子標注出犬群位置,“主樓底層有三道能量屏障,綠光最亮的地方,應該是金屬門;樓頂的信號發射器正在同步數據,頻率指向……”
“指向我們的防禦圈坐標。”沈硯接過話頭,筆記本上的坐標突然亮起熒光,是楊教授用特殊墨水寫的標記,“老楊的筆記裡夾著這張工廠地圖,標注著‘地下實驗室入口:西翼鍋爐房,鑰匙:煤堆下的磚縫’。”他用紅筆圈出主樓與鍋爐房之間的通道,那裡的線條比其他地方更細,“這裡有通風管道,直徑六十厘米,剛好能過人,能繞開犬群直接進入主樓底層。”
趙猛已經按捺不住,開山斧在手裡轉了個圈,斧刃帶起的風掃過臉頰:“還等什麼?直接從正門衝進去,我劈開門你們掩護,速戰速決!”他的靴尖在地上碾出淺坑,碎石子嵌進泥土裡,“再等下去,這些瘋狗該把我們的位置同步給玄真了,到時候防禦圈都得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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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動是會送命的。”蘇晴白了他一眼,翻身躍上廢棄卡車頂,軍靴踩在鏽跡斑斑的車廂上,發出輕微的嘎吱聲,“東邊圍牆有處坍塌,鋼筋間距三十五厘米,剛好能過人。我去探路,三分鐘後在鍋爐房後牆會合,保持無線電靜默。”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裡,隻留下短刀劃過金屬的輕響,像風吹過鐵片的嗚咽。
林風看著林夏畫出的能量分布圖,指尖在主樓位置輕輕敲了敲,節奏沉穩如鐘擺:“噬花犬的聽覺是人類的十倍,對低頻震動尤其敏感,任何金屬碰撞聲都會引來圍攻。”他從背包裡掏出消音器,熟練地擰在步槍槍口,螺紋咬合時發出細微的哢嗒聲,“沈硯帶林夏走通風管道,目標是實驗室核心數據庫,找玄真的實驗記錄和坐標;趙猛跟我守在鍋爐房門口,等蘇晴信號再行動;記住,優先破壞樓頂的信號發射器,切斷它們和外界的通訊,其次才是收集數據。”
夜風卷著鐵鏽味掠過工廠圍牆,林夏跟著沈硯鑽進通風管道,金屬內壁的鏽渣簌簌落在白大褂上,像撒了把細沙。管道裡彌漫著機油和腐爛的混合氣味,刺激得鼻腔發癢,每隔三米就有噬花犬的爪痕從外部劃過,發出刺耳的“咯吱”聲,仿佛下一秒管壁就會被撕裂。
“異能能穿透管道嗎?”沈硯的手電筒照向前方的岔路口,光束裡漂浮著細小的灰塵,在光線下翻滾,“左邊通主樓配電房,右邊是實驗室儲藏室。”他的手指在管壁敲了敲,左邊傳來空曠的回聲,右邊則沉悶許多,“左邊更空曠,可能更安全。”
林夏閉著眼凝神感知,能量軌跡在左邊管道口形成漩渦,綠光比右邊濃鬱三倍:“左邊有強電流反應,電壓至少三百八十伏,應該是發電機房,噬花犬的能量源有一半集中在那裡,可能在守護電源。”她突然抓住沈硯的手腕,指尖因用力而發白,“小心!管壁在震動,頻率越來越快,它們在上麵跑,至少三隻!”
管道外傳來密集的爪擊聲,像暴雨砸在鐵皮上,“咚咚”聲越來越近。沈硯迅速擰開管道檢修口的螺絲,金屬蓋落下時發出輕微的碰撞,他立刻拉著林夏滾進配電房。發電機的轟鳴聲震得耳膜發疼,三台柴油機組正在全速運轉,機身因震動而微微跳動,電纜像巨蛇一樣纏向主樓方向,在地麵鋪出銀光閃閃的通路。
“這些電纜連接著樓頂的信號發射器。”林夏指著牆上的線路圖,紅色標記從配電房延伸至樓頂,在圖上形成完整的回路,“隻要切斷主電纜,信號傳輸就會中斷。主電纜在牆角,有金屬管保護,但接頭處暴露在外,用槍就能打穿。”她的異能突然鎖定牆角的陰影,那裡的能量軌跡扭曲成球狀,綠光忽明忽暗,“有東西藏在那裡,能量反應比普通噬花犬強兩倍!”
沈硯的步槍立刻瞄準陰影,手指輕輕搭在扳機上。一隻通體銀白的噬花犬緩緩走出,毛發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冷光,雙眼泛著猩紅的光芒,脖頸處的皮膚裂開三道縫隙,露出底下跳動的綠色腺體,像三顆發光的珠子。“是母犬,”他的聲音發緊,呼吸放得極輕,“腺體裡儲存著高濃度病毒孢子,一旦破裂會汙染半徑五十米的區域,必須一擊命中腺體,不能讓它爆炸。”
噬花犬突然嘶吼,聲波震碎了配電房的燈泡,玻璃碎片“嘩啦”落下。林夏的異能在黑暗中驟然清晰,瞬間標記出它頸椎左側的腺體:“打它脖子左側的腺體!第三顆最亮的那個,那裡能量最薄弱,外殼最薄!”沈硯的子彈精準命中,綠色汁液噴濺在牆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噬花犬的屍體重重砸在發電機上,機身震得跳了一下。
“快走!槍聲雖然有消音器,但子彈擊穿腺體的爆炸聲會引來更多!”林夏拽著沈硯衝向通風管道,剛鑽進管口就聽到外麵傳來狂吠,數十隻噬花犬的爪聲從四麵八方湧來,像潮水拍打著金屬外殼,管道壁因震動而簌簌掉渣。
鍋爐房後牆的陰影裡,趙猛正用開山斧劈砍鐵鏈,鐵鏽飛濺中,他突然罵了句臟話,斧刃卡在鎖芯裡拔不出來:“這鎖是軍用級彆的防撬鎖!劈不開!浪費老子力氣!”斧刃與鋼鐵碰撞的火花在黑暗中閃爍,震得他虎口發麻,軍靴在地上磨出淺痕。
林風的雷電突然纏上鎖鏈,藍白色的電流順著金屬蔓延,在鎖體上滋滋作響:“彆硬來,用電磁脈衝燒熔鎖芯裡的彈子。”他的掌心抵住鎖體,電流強度逐漸加大,鎖芯裡傳來細微的爆裂聲,“蘇晴還沒回來,她的速度異能最適合探路,按約定早該到了,怎麼會超時?”
話音未落,圍牆外傳來蘇晴的喊聲,帶著急促的喘息,夾雜著短刀劈砍的脆響:“快退!是犬群!至少三十隻,被我引到西邊圍牆了!它們速度太快,我甩不掉!”短刀出鞘的脆響後,是噬花犬的慘叫和金屬碰撞聲,還有蘇晴悶哼的聲音,像是受了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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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猛猛地拔出斧頭,斧刃上還掛著鐵鏽:“我去幫她!這娘們要出事了!”剛衝出兩步就被林風拽住胳膊,力道大得幾乎捏碎骨頭,“彆衝動!她在引開犬群給我們爭取時間,現在過去就是前功儘棄!”雷電突然暴漲,鎖鏈“啪”地斷裂成兩截,“快進去!我來斷後,守住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