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車庫入口像一張貪婪的巨口,吞噬著外界微弱的光線,隻留下深入骨髓的陰冷和潮濕。空氣中混雜著汽油、灰塵和一種若有若無的黴味,遠比外麵街道上彌漫的血腥氣更讓人心裡發毛。應急燈零星地亮著幾盞,投下慘白而短促的光柱,在無儘的車輛陰影間切割出詭異的光影界限。
蘇冉攙扶著剛剛蘇醒、但依舊虛弱不堪的王奶奶,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冰冷的混凝土地麵上。老婦人似乎因為過度悲傷和驚嚇,整個人都有些恍惚,隻是機械地跟著移動,嘴裡偶爾發出無意識的啜泣。每一聲啜泣在這死寂的空間裡都被放大,敲打著蘇冉本就緊繃的神經。
林默走在最前麵,步伐依舊穩定,那雙在昏暗中幾乎與陰影融為一體的眼睛,警惕地掃視著每一個可能藏匿危險的角落——車輛底部、承重柱後方、通風管道口。他手中的消防斧刃口在偶爾掠過的燈光下,反射出一點寒芒,是這絕望環境中唯一的銳利。
他們的目標是找到一輛能用的車,最好是油箱有油、鑰匙還在,或者至少是蘇冉靠著穿越前那點微薄的汽車知識可能搗鼓啟動的車輛。這是他們逃離這片逐漸被死亡籠罩的城區,尋找一線生機的唯一希望。
“那邊……那輛suv,”蘇冉壓低聲音,指著不遠處一輛看起來比較高大、車身相對完好的黑色越野車,“看起來好像沒被破壞得太厲害。”
林默順著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微微頷首,率先朝那邊移動過去。
然而,就在他們接近那輛suv,蘇冉心中剛剛升起一絲微弱的希望時,旁邊兩輛麵包車的陰影裡,突然竄出了四五條人影!
“站住!”
一聲粗魯的嗬斥響起,帶著明顯的惡意和威脅。
蘇冉嚇得一個激靈,下意識地將王奶奶護在身後,心臟狂跳起來。她看清了來者——是三個男人和兩個女人,穿著混雜,麵色不善,手裡拿著鋼管、撬棍甚至還有一把沾著暗紅色汙漬的消防斧。他們眼中閃爍著一種餓狼般的貪婪和狠厲,顯然不是善茬。
為首的是個剃著板寸、臉上帶疤的壯碩男人,他掂量著手裡的鋼管,不懷好意地打量著蘇冉三人,目光尤其在林默手中的消防斧和王奶奶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後咧嘴露出一口黃牙:
“喲,運氣不錯啊,還有個老太太?怎麼,這是祖孫三代逃難呢?”他話語裡的譏諷毫不掩飾,“這車,爺幾個看上了,還有你們身上的包,都留下。人可以滾了。”
赤裸裸的搶劫!在末世裡,法律和秩序崩塌,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瞬間成為了主流。
王奶奶被這陣勢嚇得瑟瑟發抖,緊緊抓住蘇冉的胳膊。蘇冉也是臉色發白,她知道自己和林默或許能對付一兩個喪屍,但麵對五個有組織、有武器的成年暴徒,勝算幾乎為零。她試圖講道理,聲音因為緊張而有些發顫:
“各位……大哥大姐,這車是無主的,我們先找到的。我們隻想找輛車離開這裡,不會礙你們的事。物資我們可以分你們一些,但請給我們留點活路……”
“活路?”刀疤臉男人嗤笑一聲,一步步逼近,“小娘們,現在這世道,活路是自己搶出來的!誰跟你講先來後到?老子拳頭大就是道理!少廢話,包拿過來!還有那小子手裡的斧頭,也扔過來!”
他身後的幾個人也呈半圓形圍了上來,眼神凶狠,堵住了他們可能的退路。那個拿著沾汙消防斧的女人,甚至用舌頭舔了舔乾燥的嘴唇,目光死死盯住林默,仿佛在評估這個持斧孩子的威脅程度。
絕望再次攫住了蘇冉。剛擺脫了喪屍的威脅,又落入了更狡猾、更殘忍的人性陷阱。她下意識地看向林默,想知道他會作何反應。是妥協交出物資,還是……
林默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在暴徒們出現的那一刻,他就微微調整了站姿,像一頭蓄勢待發的幼豹,將蘇冉和王奶奶更嚴密地擋在自己側後方。麵對刀疤臉的逼近和叫囂,他臉上沒有任何恐懼,甚至沒有憤怒,隻有一片冰冷的漠然。那雙眼睛,如同兩口深井,倒映著對方猙獰的嘴臉,卻激不起半點漣漪。
他隻是微微抬起了手中的消防斧,斧刃對準了刀疤臉的方向,這個簡單的動作,卻帶著一種無聲卻極具分量的警告。
刀疤臉被一個孩子如此無視和挑釁,頓時惱羞成怒:“媽的,小兔崽子找死!”他掄起鋼管,就朝著林默砸了過來!
衝突,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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