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餘暉將廢棄農場的輪廓拉得老長,為這片末世中難得的安寧之地鍍上了一層暖金色的光邊。然而,此刻農場中央的空地上,氣氛卻與這份寧靜格格不入。
以刀疤臉為首的七八個惡霸幸存者,此刻已沒了半小時前的囂張氣焰。他們一個個鼻青臉腫,雙手抱頭,蹲在地上,身體控製不住地瑟瑟發抖。而在他們麵前,站著麵無表情的林默。
少年身形尚顯單薄,但站姿筆挺,黑眸沉靜,周身散發出的冰冷氣場卻比這初冬的傍晚更讓人膽寒。他手裡甚至沒拿任何武器,隻是那麼站著,就足以讓這群欺軟怕硬的家夥魂飛魄散。
蘇冉站在林默側後方,看著眼前這詭異又莫名和諧的一幕,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她手裡還捏著半塊沒吃完的壓縮餅乾,那是剛才“戰鬥”如果單方麵的碾壓也能稱之為戰鬥的話)開始時,她下意識掏出來準備補充體力的,結果根本沒派上用場。
事情的經過簡單得令人發指。這群惡霸聞著味兒摸過來,想搶奪這塊好不容易清理出來的據點,嘴裡還不乾不淨。然後……然後林默就出手了。沒有激烈的打鬥,沒有華麗的招式,他隻是像一道黑色的閃電般切入人群,伴隨著令人牙酸的“哢嚓”聲和短促的慘叫,不到一分鐘,戰鬥結束。
所有惡霸的武器都被卸掉,扔在一邊堆成小山。他們每個人的右臂都以一種不自然的角度軟軟垂下——脫臼,精準而統一,確保了這些人暫時失去了戰鬥力,卻又不會危及生命。
“現在,”林默開口了,聲音平鋪直敘,沒有任何波瀾,像是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背誦《小學生行為規範》第五條。”
刀疤臉:“……啊?”
他懷疑自己被打得出現了幻聽。其他惡霸也懵了,抬頭呆呆地看著林默,又看看蘇冉,完全搞不清狀況。
蘇冉扶額,內心瘋狂吐槽:【係統,你發布的這都是什麼鬼任務!‘以德服人’就算了,為什麼還要附加‘讓目標人物深刻理解並背誦行為規範’這種羞恥度爆表的要求啊!】
是的,就在惡霸們上門挑釁的那一刻,腦海中那冰冷的機械音準時響起,發布了這個讓她差點當場石化的任務。
林默顯然接收到了係統的指令,或者說,他早已習慣了蘇冉姐姐時不時會通過這種“神秘方式”給他下達一些奇怪卻必須完成的任務。他見刀疤臉沒反應,眉頭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重複道:“背誦。愛國守法,明禮誠信……”
他居然自己先流利地背了起來,聲音清晰,字正腔圓。
蘇冉:“……”崽,你背得是挺熟,但這場合是不是有點不對?
刀疤臉和他的小夥伴們徹底傻了。在末世掙紮求生了這麼久,他們搶過物資,殺過喪屍,也和其他幸存者火並過,什麼場麵沒見過?但被一個實力恐怖如斯的少年打趴下後,逼著背《小學生行為規範》……這他娘的是什麼末世新潮流嗎?!
“背!”林默吐出一個字,眼神驟然轉冷。
刀疤臉一個激靈,求生欲瞬間壓倒了一切羞恥和困惑,磕磕巴巴地跟著念:“愛、愛國守法,明禮誠信……團結、團結友善,勤儉自強……敬、敬業奉獻……”
他一帶頭,其他惡霸也趕緊跟著念,一時間,農場空地上響起了參差不齊、帶著哭腔的背書聲。場麵一度十分詭異。
蘇冉看著這群彪形大漢一邊疼得齜牙咧嘴,一邊被迫朗誦行為規範,那畫麵太美她簡直不敢看。她強忍著捂臉的衝動,努力維持著表麵上的鎮定。嗯,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
背書環節終於在混亂中結束。林默似乎滿意了或者說係統判定任務完成了),他目光掃過這群人,再次開口,依舊是那副沒什麼情緒的樣子:“以後,還搶嗎?”
“不搶了!不搶了!大哥!我們再也不敢了!”刀疤臉差點把腦袋搖下來,其他人也紛紛附和,指天發誓要洗心革麵,重新做人。
“滾吧。”林默淡淡地說。
如蒙大赦的惡霸們連滾帶爬地站起來,也顧不上脫臼的手臂,互相攙扶著,跌跌撞撞就往農場外跑,生怕慢了一步那個煞星會改變主意。
跑到門口,刀疤臉似乎想起什麼,壯著膽子回頭,顫巍巍地問:“請、請問……幾位怎麼稱呼?也好讓我們知道……栽在誰手裡……”
蘇冉正想隨便敷衍過去,林默卻先她一步,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複述了蘇冉之前為了完成任務而教導他的話:“我們,是好人。”
刀疤臉:“……”
他臉上的肌肉瘋狂抽搐,看著地上那堆被輕易卸掉的武器,再看看自己無力垂落的手臂,最後看向那個說著“我們是好人”的恐怖少年。
好人?誰家好人這麼猛?!這他媽是哪裡來的“好人”啊?!
但他一個字也不敢反駁,隻能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連連點頭:“是是是!好人!絕對是好人!謝謝好人不殺之恩!”說完,頭也不回地跑了,速度堪比激發了潛能的喪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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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那群人狼狽消失的背影,蘇冉長長地舒了口氣,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她走到林默身邊,摸了摸他有些刺手的短發這是他少數不排斥的親密接觸),“做得很好,小默。沒下殺手,很好。”
林默微微偏頭,感受著頭頂傳來的溫熱,黑眸中冰冷的色澤似乎融化了一瞬,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他看向蘇冉,問出了那個困擾他,或者說困擾著被蘇冉“矯正”後的他的問題:“蘇姐姐,他們不會改的。為什麼還要這樣做?”
為什麼要在危險的末世裡,堅持這些看似無用的“規矩”和“道理”?為什麼明明可以輕易殺掉,卻要費力氣去“教育”?
蘇冉怔了怔,看著少年清澈卻帶著困惑的眼睛。她知道,林默的邏輯核心是效率和生存,他無法理解這種“無效”的行為。
她沉默了幾秒,組織著語言。她不能告訴他係統的存在,但她可以告訴他自己的真實想法。儘管這想法在末世中顯得如此天真。
“我知道,他們很可能不會真的改過自新。”蘇冉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堅定的力量,“但是小默,我們這樣做,不是為了改變他們。”
她望向農場外那片被暮色籠罩的、危機四伏的世界,緩緩道:“我們這樣做,是為了告訴我們自己,無論世界變成什麼樣子,有些底線,我們不能越過。有些事,我們知道是對的,就應該去做。不是為了彆人,隻是為了……當我們回顧過往時,能夠問心無愧。”
“問心……無愧?”林默低聲重複著這個詞,眼神裡閃爍著思考的光芒。這個詞對他而言,有些抽象,有些難以理解。它不像“生存”那樣直接,也不像“力量”那樣具體。但他能感受到,蘇冉在說這句話時,身上散發出的那種柔和卻不容置疑的氣息。
他似懂非懂,但卻將這四個字,連同蘇冉此刻的神情,牢牢刻在了心裡。
就在這時,一直在旁邊屋裡透過窗戶緊張觀望的王奶奶和張叔等人也走了出來。王奶奶拍著胸口,後怕不已:“哎喲,可嚇死我了!小默真是太厲害了!小蘇啊,你們沒事就好!”
張叔則眼神複雜地看了看林默,又看了看蘇冉,嘴唇動了動,最終隻是歎了口氣,低聲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然而,誰也沒有注意到,在眾人慶幸劫後餘生時,張叔看向林默的眼神深處,除了感激,還藏著一絲極力掩飾的震驚與探究。那眼神,仿佛透過眼前這個強大卻行為“怪異”的少年,看到了某些更深層、更令人不安的東西。
與此同時,那群逃出生天的惡霸,一路狂奔直到再也看不見農場的影子,才敢停下來喘口氣。
“老、老大……那夥人,到底是什麼來頭?”一個小弟捂著依舊疼痛的手臂,心有餘悸地問。
刀疤臉喘著粗氣,眼神裡充滿了恐懼和一種荒誕感,他咽了口唾沫,用一種自己都不太確定的語氣說:
“媽的……那女的像個管事的,那小子……那小子簡直不是人!邪門得很!以後遇到他們……不,以後聽到‘好人團’的名號,都給老子繞道走!聽見沒有?!”
“‘好人團’?”小弟們麵麵相覷,將這個聽起來無比正直,此刻卻帶著血腥和詭異色彩的名號,牢牢刻入了腦海。
一個關於“帶著孩子的女人”和“強得離譜卻總愛做好事的少年”的詭異傳說,伴隨著“好人團”這個令人啼笑皆非的稱號,開始在這片區域的幸存者之間,悄然流傳開來。
而農場內,蘇冉望著沉沉的夜幕,心中清楚,今天的麻煩雖然暫時解決,但更大的風波,或許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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