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冉與林默在那個血色黃昏下的對話與抉擇,如同在寂靜深潭中投入了一顆種子,並未立刻掀起驚濤駭浪,卻悄然改變著“晨曦”基地內部的某種氛圍。一種更加堅韌、更加內聚的力量在無聲中滋長。
林默依舊沉默,但他的沉默中少了些自我封閉的冰冷,多了些沉靜的專注。他進行力量掌控訓練時更加投入,偶爾巡視圍牆時,目光也不再是純粹的審視,而是帶著一種明確的“守護”意味。他甚至開始留意基地防禦的細節,會指著某處看似不起眼的破損,對負責修繕的守衛提出簡短的提醒,雖然語氣依舊平淡,卻足以讓守衛們受寵若驚,更加賣力。
蘇冉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心中欣慰。她知道,思想的轉變需要時間,但行動的改變是第一步,也是最堅實的一步。
而與此同時,蘇冉那番通過電波傳出的公開回應,以及“晨曦”基地成功抵禦希望堡壓力、堅守獨立的消息,經過這些時日的發酵,如同長了翅膀般,在周邊區域的幸存者圈子中越傳越廣。
起初隻是零星的、試探性的接觸。一些實在活不下去的小股幸存者,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跋山涉水來到基地外圍,膽戰心驚地表明投靠的意願。
蘇冉對此持謹慎而開放的態度。她深知人口是發展的基礎,但也可能是混亂的源頭。她親自出麵,對所有前來投奔的人進行初步篩查,詳細詢問來曆、技能,並明確告知基地的“光明法則”。
“在這裡,沒有不勞而獲。想要食物和庇護,就要勞動,遵守規矩。”蘇冉的聲音清晰而有力,指著那麵寫滿公約的牆壁,“偷盜、內鬥、欺淩弱小,是絕對的紅線。觸犯者,輕則勞役,重則驅逐。你們想清楚。”
她的態度不熱情,卻足夠坦誠和公正。這讓許多在末世中見慣了弱肉強食、欺詐背叛的幸存者,反而感到一種奇異的安心。
大部分人在了解了規則後,選擇了留下。他們太渴望一個相對穩定、有秩序的環境了。哪怕需要付出勞動,也好過在荒野中朝不保夕,時刻擔心被喪屍、變異體或者其他幸存者殺死。
隨著第一批投奔者在這裡安定下來,並且通過勞作確實獲得了食物和安全的夜晚,消息進一步傳開。“晨曦”基地有堅固的圍牆相對而言),有相對公平的規則,最重要的是——那裡真的有食物,而且不會隨意欺壓普通人——這些信息如同磁石,開始吸引更多、規模更大的幸存者團體。
從最初的三五成群,到後來十幾人、甚至二三十人的小隊伍,開始陸續出現在基地外圍。
人口,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增加。原本略顯空曠的基地內部,逐漸變得擁擠和熱鬨起來。新的窩棚被搭建起來,田壟被開墾得更多,工坊裡也傳來了更多叮叮當當的聲響。
了望塔上負責登記的守衛,看著記錄本上不斷攀升的數字,有些激動地向蘇冉彙報:
“蘇姐,今天又來了兩批,加起來快四十人!我們現在總人口……已經突破兩百三十了!”
兩百三十人。
這已經遠超基地最初的人數,甚至超過了上次大戰前的規模。
人口的增加帶來了顯而易見的活力。勞動力更加充足,圍牆的修複和加固進度大大加快,開辟的田地產出也有望增加。一些擁有特殊技能的人才如一個老陶匠、一個懂點獸醫知識的中年人)的加入,也彌補了基地在某些方麵的短板。
孩子們的數量也多了起來,學堂裡傳出的讀書聲更加響亮,給這片廢墟之地帶來了前所未有的生機。
希望,似乎在以一種切實可見的方式,在這裡彙聚、生長。
然而,蘇冉在欣喜之餘,眉頭卻鎖得更緊。
人口暴增,意味著管理難度的指數級上升。新老成員之間的磨合,物資分配的壓力,治安維護的挑戰……每一項都如同懸在頭頂的利劍。
更重要的是……
她站在圍牆上,看著下方熙熙攘攘、為了生存而忙碌奔波的人群,目光最終落在了那個獨自坐在僻靜處、擦拭著短刀的沉默少年身上。
林默的存在,是吸引這些人前來的一部分原因嗎?“少年戰神”的名聲,是否也起到了作用?
而隨著人口的增加,基地的目標變大,是否也會引來更多、更強大的惡意注視?希望堡的暫時妥協,能持續多久?實驗室的陰影,是否也正在暗中窺伺著這片逐漸繁榮起來的“肥肉”?
繁榮的背後,是更加沉重的責任和更加凶險的未來。
“李玥,”蘇冉找到正在忙碌分配新到人員住所的李玥,語氣凝重,“通知張叔和幾位隊長,晚上開會。我們麵臨的局麵,更複雜了。”
她看著這片逐漸充盈起來的家園,眼神堅定。
無論未來如何,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她就必須帶著這些人,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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