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正道走不通,既然尊嚴已經不值錢,那為什麼不利用自己還剩下的東西?
她要錢,要很多很多錢,哪怕這錢是臟的!
她要比現在過得好,哪怕這“好”是建立在更大的墮落之上!
她甚至偏執地認為,隻要她有機會爬起來,就總有一天能報複那些毀了她一切的人!
於是,陸靈兒主動聯係了那個女孩介紹的王總,以及後來更多像王總一樣,覬覦她昔日“陸家大小姐”身份和殘餘美貌的男人。
她學會了在酒桌上強顏歡笑,學會了用虛假的奉承換取金錢和資源,甚至學會了利用自己悲慘的遭遇和依舊美麗的皮囊,周旋在不同的男人之間,成為某些特定圈子裡有名的、價格不菲的“高級伴遊”。
她看似重新過上了穿名牌、用奢侈品的生活,但內心早已腐爛。
每一次交易,都是對她過去驕傲的淩遲。
陸靈兒活在紙醉金迷的假象和刻骨銘心的仇恨裡,用酒精和物質麻痹自己,性格變得越來越偏激、易怒和神經質。
她揮霍著用身體換來的錢,既像是在報複這個社會,又像是在加速自我的毀滅。
陸夫人最終還是沒救回來,在得知女兒真正的生活來源後,又氣又痛,含恨而終。
陸靈兒徹底成了孤家寡人。
她沒有回頭路,也不允許自己回頭。
她被困在了自己用虛榮、仇恨和扭曲選擇編織的金色牢籠裡,外表或許依舊光鮮,內裡卻早已是一具空洞的、充滿怨毒的軀殼。
她失去了家庭,失去了尊嚴,失去了愛情,也失去了未來。
她活著的目的,似乎隻剩下用這種自我毀滅的方式,來對抗那個她無法戰勝的、由顧聽晚和沈從言主導的世界。
這種清醒地、主動地選擇墮落,並在墮落中不斷品嘗痛苦和仇恨的滋味,對於曾經心高氣傲的陸靈兒來說,無疑是比任何外力施加的懲罰都更加殘酷和持久的結局。
禦水灣一號彆墅,書房內。
傍晚的光線變得柔和,透過窗戶照進書房。
顧聽晚坐在沙發上,手裡捧著一杯溫茶。
沈從言站在窗邊,看著外麵的院子,整個人顯得比之前放鬆了許多。
顧伊輕輕走進來,將一份文件放在茶幾上,然後語氣平常地開始彙報,就像在說一件日常工作。
“陸再林的判決下來了,無期徒刑。他在法庭上聽到結果時突發腦溢風,現在住在監獄醫院,半邊身子不能動,話也說不清楚了。”
沈從言聽著,目光還看著窗外,隻是微微點了點頭。
這個結果在他意料之中,也比他親手了結更符合規則,更能讓那人在漫長的囚徒生涯中,細細品味自己種下的苦果。
顧伊轉向顧聽晚,繼續說:“陸淮在監獄裡過得很不好。他以前得罪的人多,現在沒了陸家撐腰,經常被人找麻煩。聽說他精神狀態很差,經常和人起衝突。”
顧聽晚喝了口茶,對這個消息沒什麼反應。
對她來說,陸淮的下場是自作自受。
“陸夫人三個月前去世了。”
顧伊的語氣依然平穩,“自從搬出陸家後,她的精神就崩潰了,後來得了肺炎,沒治好。走的時候身邊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