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青!他還活著!”張楚嵐的喊聲裡帶著一絲激動。
在這個近乎絕望的境地裡,看到諸葛青還安然無恙,無疑是一劑強心針。
“彆高興得太早。”王也的臉色依舊蒼白,他指著下麵那片金色的光霧,語氣凝重,“他現在的情況,可算不上什麼安然無恙。他被困住了。”
眾人仔細看去,果然發現,諸葛青雖然用自己的奇門局撐起了一片小小的空間,但那片空間,正在被周圍的金色光霧不斷地壓縮和侵蝕。他身邊的那些光芒符號,明滅不定,顯然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
“他是在用自己的力量,硬抗整個‘領域’的壓力。”張靈玉沉聲說道,“他撐不了多久了。”
“那還等什麼!下去救人啊!”張楚嵐說著,就從背包裡拿出合金登山索,準備固定在岩石上。
“等等!”王也一把按住了他,“你現在下去,跟送死沒區彆!你看清楚,下麵的情況,跟我們之前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張楚嵐冷靜下來,再次朝下望去。
他這才發現,那片金色的光霧,並非靜止不動。它們有生命一樣,在緩緩地流淌,盤旋。而在那片廢墟宮殿的地麵上,一些扭曲的,破損的金屬殘骸,正在被那金色的光霧慢慢地“吞噬”。
那是之前哪都通派下去的救援隊,留下的裝備。
那些用特種合金打造的設備,在接觸到金色光霧的瞬間,就像冰雪遇到了烙鐵,無聲無息地分解、消失,被還原成了最原始的能量。
“這……這是什麼鬼東西?”張楚嵐看得頭皮發麻。
“這就是‘規則’具象化的表現。”王也的聲音乾澀,“在它的領域裡,它說了算。它認為金屬不應該存在,那金屬就隻能分解。我們現在下去,我們身上的衣服,我們的肉體,在它的‘規則’裡,又算是什麼?會不會也被當成‘不應該存在’的東西,直接抹掉?”
這個問題,讓所有人都感到了刺骨的寒意。
他們麵對的,是一個完全不講道理的敵人。它不需要動手,隻需要一個“念頭”,就可能讓他們萬劫不複。
“那怎麼辦?就這麼看著?”張楚嵐急道。
“不,還有機會。”王也的目光,落在了那片金色光霧的流動軌跡上,“你看,這些光霧的流動,不是毫無規律的。它們像潮汐一樣,有漲有落,有疏有密。我們隻要能找到其中的‘空隙’,找到那條‘安全’的路,就能在不驚動它的情況下,靠近諸葛青。”
“你能找到?”張楚嵐問。
“我試試。”王也深吸一口氣,他沒有再用龜殼銅錢,因為他知道,在這種地方,任何形式的卜算都會被瞬間衝垮。
他閉上了眼睛,整個人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了一體。他的感知,順著山壁,小心翼翼地探入下方那片金色的海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王也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臉色也越來越白。顯然,這種探查,對他來說消耗巨大。
張楚嵐和張靈玉一左一右地護在他身邊,警惕地注視著周圍。
馮寶寶則蹲在一旁,從包裡翻出一包壓縮餅乾,“哢嚓哢嚓”地啃了起來,眼前這毀天滅地的景象,還不如手裡的餅乾有吸引力。
終於,王也猛地睜開了眼睛。
“找到了!”他指著下方偏左的一條路線,“從這裡下去,沿著那條斷裂的山脊走,可以避開大部分光霧濃度最高的區域。但是,這條路隻能通到距離諸葛青大概一百米的地方。最後那一百米,是光霧的核心區,沒有任何空隙,隻能硬闖。”
“一百米,夠了!”張楚嵐當機立斷。
他們沒有再猶豫,立刻將合金登山索固定好,第一個滑了下去。
張楚嵐打頭陣,馮寶寶第二個,張靈玉殿後,王也因為消耗過大,被護在中間。
耳邊是呼嘯的風聲,眼前是刺目的金光。
越是往下,那股如同實質威壓就越是沉重。防護服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每個人都感覺自己背著一座大山在往下跳。
更可怕的是,那無處不在的,如同心臟跳動“咚咚”聲,越來越響,越來越清晰。每一次跳動,都讓他們的五臟六腑跟著一起共振,氣血翻湧。
張楚嵐咬緊牙關,全力運轉著炁體源流。他發現,隻要自己不去抵抗那股威壓,而是順著它的“節奏”來調整自身的炁,那種不適感就會減輕很多。
這是一種奇異的共鳴。
他感覺自己,正在慢慢地“融入”這個可怕的領域。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