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依萱低頭盯著地上散落的紙,整個人呆坐原地。
之前她對許容川的認知還停留在“人傻錢多”的程度。
有錢長得帥又怎麼樣,碰著個女人還不是像個戀愛腦。
惴惴不安,三言兩語就被自己洗腦去查薑采言的底,聽信“段航”的慫恿去酒店捉奸......
這麼蠢,哪有什麼理智可言。
她甚至在想,如果能順利解決掉薑采言,即使許容川忘不了她,但憑自己的手段和樣貌,說不定能擠掉薑采言上位。
幾分像的樣貌,學生時代讓她吃了不少苦頭,卻是吸引許容川的好工具。
明明那個人也是這麼告訴自己的......
薑依萱正愣神,冷不丁聽到自己父親這麼一句,往昔的驕傲瞬間碎成一地,滿臉都是不可置信。
她愣愣地看向他,輕喚了一句:“爸?”
許容川微微一笑,“確定了嗎?”
“確定了確定了!”
許父對薑依萱的崩潰視若不見,自顧自說道:“勞煩許總高抬貴手,依萱這麼大人了做錯事也要學著自己承擔後果,求您放我們一條生路。”
“薑建雲!你還是人嘛,她可是你女兒!”
“我沒她這麼個女兒!都是你慣出來的,給薑家捅了這麼大簍子,還想讓我們全都給她陪葬嗎!”
薑父餘光快速掃了一眼呆滯的薑依萱,抿了抿唇移開視線。
又爬起身,朝前快速走了兩步試圖靠許容川近一點,卻被保鏢攔住了去路。
他左右看了看,嘴角掛著諂媚的笑,問道:“許總,之前您說要買斷我們和采言的關係,不知道現在還有效嗎?”
“有效。”
“我們確實沒照顧好采言,還給您,和她,添了這麼多麻煩......我覺得您之前的提議挺好的,挺好的。我們錢也不要了,隻求您放我們一條生路。”
許容川沒想到平日裡窩囊的薑父能這般狠心決絕,倒對他另眼相看起來。
“識趣......那她就任由我處置了?”
薑父順著他揚起的下巴回頭看了眼癱坐的薑依萱,咬了咬牙笑著點點頭。
“當然,任由您處置。”
許容川眼神示意身邊的人將薑家父母帶離,臨了還不忘囑咐一句:“以後給我24小時盯著薑家的一舉一動,見了什麼人,做了什麼事,每天彙報。”
“好的,總裁。”
許容川擲地有聲,薑家父母也全都逐字聽了進去。
他的話是威脅,也是警告。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許容川的掌控之內,一個不順心,他就能隨時掐斷薑家苟延殘喘的命脈。
雖不用再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但他們未來的日子跟被軟禁也沒有區彆。
但此時此刻,除了順著許容川的意默默接受,他們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薑父見鬆口放人,生怕再出變故,匆忙道謝後轉身拉著薑母要走。
薑依萱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成了一枚棄子,使勁抓著薑母的手臂,哭喊著一遍遍叫著“媽”,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薑母一言不發坐在地上,手裡緊攥著紙低頭不敢去看薑依萱。
好半晌才抬起胳膊輕輕抱住她,嘶啞著聲音在她耳邊落下一句:“對不起,依萱。”
薑依萱哭泣戛然而止,瞪大眼睛盯著她,剛要回抱住薑母的腰不放手,就被薑父拽開了胳膊。
“依萱,彆怪爸......怪就怪你不該為難采言。”
薑父攙著薑母一瘸一拐匆匆往門口走,任由薑依萱再怎麼叫破嗓子都不曾回一下頭。
薑依萱手腳並用爬起,剛要追出去,就被一棍子打倒在地。
雙腿穿心的疼痛和嘶啞的喊叫一齊落在薑依萱身上,她甚至有些分不清身上到底哪裡更痛。
被活生生打斷雙腿,嗓子哭喊到撕裂失聲,被父母拋棄的心死......
薑依萱雙腿被打到溢血,每一下都能聽到骨頭清脆的碎裂。
她哭著爬向許容川的方向,渾身沾滿灰塵,臉上布滿淚痕和汙跡,全然沒了以往高傲精致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