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尖微微發抖,像是剛剛經曆了一場漫長的戰鬥。
《寫作悔恨的未來》,這首歌是他最後的坦白,是他把靈魂剖開後攤在聚光燈下的證據。
台下,迷子和無刺有刺的成員依然站著,沒有人轉身離開。
燈甚至還在哭,但她的眼神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堅定。
白林迅速拔掉效果器連接線,他應該感到解脫才對,那些腐爛在心底的黑暗,那些連自己都厭惡的軟弱,全都化作音符砸向了觀眾席。
他曾經以為,自己這樣的人,不值得被拚回去。
他隻會把珍視的東西打碎,然後獨自站在廢墟裡,假裝自己不需要任何溫暖。
仁菜曾經說過:“林哥,你明明說過...大家都很重要。”
愛音曾經問過:“rinn,怎麼樣你才肯回來?”
燈曾經說過:“沒關係...我們可以一起...把它們拚回去。”
昴曾經拽著他的手腕說:“這次...輪到我不會放手了。”
睦曾經讓“睦”來替她說出的害怕。
而現在,她們都站在那裡,用眼神告訴他:“我們還在等你。”
白林深吸一口氣,掌聲如潮水般湧來,但他隻聽見自己急促的心跳聲。
他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尤其是燈和仁菜的,那裡麵盛著太多他承受不起的期待。
「我該說什麼?」
「我該做什麼?」
「我....」
白林感到一陣窒息般的疼痛。
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所有話語都變成了無意義的音節。
他隻能微微鞠躬,迅速收起吉他,轉身走下舞台。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虛浮得不真實。
他需要空氣,需要獨處,需要...一點時間。
「看來...」
「我這種人的‘一輩子’...」
「得從學會解開死結開始啊。」
後台的走廊空蕩蕩的,隻有他的腳步聲在回響。
他掏出手機,光標在兩個名字之間徘徊,“燈”和“仁菜”。
拇指懸在發送鍵上方,遲遲按不下去。
「我真的可以嗎?」
手機屏幕因為長時間未操作而暗了下去,映出他蒼白的臉。
那張臉上寫滿了猶豫和恐懼,像個迷路的孩子。
白林猛地閉上眼睛,按下發送鍵:
“叫樂隊的大家等下來我家吧,我做飯。”
發完消息,他立刻關掉了手機,仿佛這樣就能切斷與外界的所有聯係。
他需要去買菜,需要做一些日常的、瑣碎的事情來讓自己平靜下來。
白林走出ring的後門,傍晚的風迎麵吹來,帶著些許涼意。
他抬頭看了看天空,陰雲已經散去,幾顆星星微弱地閃爍著。
他深吸一口氣,朝著超市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