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燈一盞盞亮起，將兩人的影子拉長又縮短。
素世走在前麵，腳步比平時快了幾分，白林看著她的背影，亞麻色發尾隨著她的腳步輕輕晃動，像是一隻不安的小動物。
“素世。”白林加快腳步與她並肩：“走那麼快，你知道要買什麼嗎？”
素世停下腳步，她抿了抿嘴唇，耳尖還帶著未褪的紅暈：
“反正...反正小林什麼都會做。”
白林看著她微微鼓起的臉頰，突然覺得這樣的素世格外真實。
他輕笑道：“原來素世也會耍小性子啊。”
“才沒有！”
素世立刻反駁，卻在看到白林含笑的眼眸時彆過臉去。
白林注意到她整理著裙擺上被撕破的痕跡，動作輕柔又小心翼翼。
這位總是優雅得體的少女，此刻卻因為他的緣故變得如此狼狽。
“素世。”白林開口，聲音柔和：“你知道嗎？”
“嗯？”素世疑惑地抬頭。
“這樣的你...”白林指了指她淩亂的發絲和破損的裙擺：“比平時可愛多了。”
他在心裡小聲補充道：
「也更能讓我看懂了。」
素世的瞳孔微微放大，隨即整張臉都漲得通紅。
她慌亂地轉身，加快腳步向前走：“笨、笨蛋小林！突然說這種話...”
白林跟在她身後，看著她通紅的耳尖，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在超市明亮的燈光下，他終於看到了那個藏在完美偽裝下的、真實的素世。
“等等我啊，素世。”他故意拖長音調：“不是說要幫我挑食材的嗎？”
素世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隻是小聲嘟囔著：“最討厭了。”
超市的冷氣吹散了夏夜的悶熱。
白林推著購物車，看著素世踮腳去夠貨架頂層的通心粉，校服裙擺隨著動作輕輕搖晃，露出膝蓋上淡淡的紅痕。
“給我吧。”他伸手越過她頭頂。
這個距離太近了，素世像受驚的貓般縮了縮脖子。
“謝謝。”她小心地接過通心粉，突然小聲嘟囔：“要是...要是小林平時也這麼坦率就好了。”
白林愣神的刹那，素世已經快步走向水產區。
「那你呢？素世。」
白林追上去時聽見她在和售貨員說話，聲音比平時高了八度：“請...請給我最新鮮的三文魚！”
這根本不像長崎素世會用的語氣。
“素世。”他忍不住輕笑：“你現在的樣子簡直像...”
“像什麼？”她猛地轉身，手裡冰涼的三文魚包裝袋貼上他臉頰。
這個惡作劇般的動作讓兩個人都怔住了。
白林看著眼前瞪圓的眼睛，那裡麵的藍色比平日更清透：“像第一次來超市的小學生。”
“過分！”素世把三文魚砸進推車，卻在轉身時悄悄勾起嘴角。
貨架間的燈光將她晃動的影子投在白林身上，像隻終於敢露出肚皮的貓。
“那...”
“素世來選晚餐的甜點？”
白林走到甜品櫃旁。
“蜜瓜大福...”
“還是抹茶團子？”
素世的指尖在推車扶手上收緊。
這個選擇太狡猾了，就像他總能在她築起高牆的瞬間找到縫隙。
抹茶是要樂奈的愛好，而蜜瓜...
“都、都行...”
她低頭去翻購物袋，劉海垂下來遮住表情。
白林伸手拿起了兩盒蜜瓜大福放進購物車：“那就蜜瓜大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