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之後還是雪地。
沒有人喜歡雪地,至少在銅9星上沒有。
雪地一定程度上象征著工人機們獨立運動的成功,但也象征著他們無法走上明麵的事實,更象征著無機與有機間不可調解的關係。
t沒想過那麼多,雪地隻是讓他覺得十分淒涼,由環境的淒涼一直到他自己的淒涼。
我為什麼會淒涼呢?
答案是不知道。
從登陸艙到聚居地這一段並不算遙遠的路上,t想了很多東西,但具體想了什麼,他又說不出來,很奇怪,但他就是在想。
令人難過的狀態,還是趕緊擺脫的好。
那就想些具體的東西:我為什麼而淒涼?
隻是換了個問法,我可真無聊……可是我沒法控製自己不去想,即便這種思考是沒有結果的。
工人機對他們的排斥使他淒涼?可笑,不尊重地說,都是命運相同的可憐蟲罷了,隻是誰先放下身段的問題;
對n和v的淒涼?t才不是多愁善感的人,那是他們調整關係和日後對待彼此態度必須走的一步,衝突是毀滅者,也是創造者;
對自己孤家寡人的淒涼?過去無法挽回,如果在這樣長的時間後,t還不厭其煩地淒涼,那他也不算什麼健全的人了,何況他交了新朋友。
唯一明確的是,每個朋友都很珍貴,逝者不可追,那就留住當下。
全程,tvn沒有一個人主動開口說話,令人壓抑的沉默此時仿佛是給他們心靈留下空間的最好方式,每個人都想著自己和其他人的事,如果有誰開口,反而會適得其反。
隻是這沉默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聚居地的大門就在他們麵前。
n走近幾步,看到了當初他在門上抓出的痕跡,現在已被偷工減料的維修工用建築泡沫填上了,隻要細看,還是能找到它的存在。
敲了敲門,門並沒有打開,這不奇怪,守門人是在人員方麵很謹慎的,他們會實時記錄人員流動,不管是門外還是門內,這時候並沒有工人機外出,那麼敲門的隻會是拆解機。an下了對這些家夥的禁令,雖然心裡覺得那個n不是什麼壞家夥,但守門人不會再隨便給殺手機開門了。
歎了口氣,n向裡麵喊道:
“朋友,聊聊吧,我們見過麵的。”
“n是吧,我看好你,但上頭不讓我放你們進來,而且我並不了解你的朋友們,他們中的一個曾對我們大開殺戒。”
“我也有過,我得承認,我們都有錯誤,但現在我們尋求改正。我們能解決你們解決不了的問題。”
“你是指?”
“想想上次吧,如果我不來,那東西就會把你們所有人都殺掉。”
門裡沉默了好長時間,最後在一陣機器運作聲中,門被打開了,守門人壓低聲音說道:
“你們很幸運,又是我值班,你們的進入不在聚居地安全平台記錄,這是偷渡,你們彆太張揚。”
“謝謝!”n終於回到了往日時時開心的狀態,招呼tv向裡走。路過守門人時,t不忘問好:
“我是序列代號t,有勞關照。”
守門人點頭算是回應,然後很自然地看向v,以為她會像t一樣,但v一直保持沉默。感受到守門人一直持續的目光,v用利爪指點著他惡狠狠地說道:
“彆太把自己當回事,小心我把你做成氣球!”
“好吧,女士。”
“他接納了我們,這是很好的開始,我想我會經常夢到這一時刻的。”t展開手臂說道。
“當然,我也會做夢,可我總感覺我做的夢都不正常,我想不起來夢裡見到了什麼。”
“機器人做夢本就不正常,可能是待機狀態不自覺的記憶檢索什麼的……實際上,我的情況和你一樣。”
“我們的記憶都被格式化過,所以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是飛行員,你也不知道你是警察。”
“什麼?”
“哦,uzi說你穿的是警服,戴的也是警帽。”
“無人機當警察?不可思議,這可能隻是設計者的設計趣味吧,你不是也不會開飛船嗎?”
“我想說的不是這個,我想說你沒有換禮服。”
……
uzi猶豫地看著眼前的房間,屋子裡充斥著的猩紅色和無處不在的蟲子讓她對do的印象有了新的看法,不過有人和她看法相同:
“天呐,do,你平時都不打掃房間的嗎?”izzy一腳踢開擋路的蟲子,有些嫌棄地說。
“我用床單蓋住了,”do操著一口流利的俄語,“他們在睡覺。”
uzi不知道do的話是什麼意思,也不想知道,她現在隻想快些離開這個要多詭異有多詭異的地方:
“呃哈哈哈,感謝你們把我帶來這,既然已經讓我爸以為我在這,那我就先……”
uzi一邊打著哈哈,一邊向後轉身,卻見do不知何時閃現到了出口的位置,堵住了她的去路。
那是什麼?uzi有些震驚,不明白do是怎麼做到的。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