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墨菲回到了主馬廄旁那間熟悉的宿舍。
推開木門的瞬間,一股熟悉的乾草和皮革氣味撲麵而來。
他熟練地點燃角落裡的火塘,橘紅色的火光很快驅散了冬夜的寒意,在石牆上投下搖曳的光影。
這裡比起公共馬廄的住處要暖和得多,厚厚的石牆擋住了呼嘯的寒風,木炭在火塘中燃燒,散發出略帶嗆人的煙火氣,卻也讓狹小的空間充滿了暖意。
就在炭火漸旺時,門外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巴特和漢克裹著厚厚的舊外套,手裡還提著一個小布包。
巴特搓著手在火塘邊坐下,從布包裡取出幾個烤土豆:“就知道你這裡肯定有炭火,呐,還熱著呢。”
漢克環顧著這間他們曾經一起住過的宿舍,語氣複雜:“沒想到這麼快就回來了。但是墨菲……”他欲言又止,“現在這個位置太危險了。”
墨菲接過烤土豆,在手中來回倒騰著取暖:“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麼,但有些事情,不是想躲就能躲開的。”
巴特咬了一口土豆,含糊不清地說:“吃東西,彆想這些了,吃晚飯。”
漢克長歎一聲,拍了拍墨菲的肩膀:“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
翌日清晨,墨菲正在馬廄裡給紅葉添草料,忽然聽見外麵傳來車輪碾過石板路的聲響,夾雜著零星的腳步聲。
他手上的動作不由得一頓。
“墨菲!出來!”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馬廄外響起。
墨菲立即辨認出那是裡奧的聲音,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計,快步走出馬廄,恭敬地行禮:“是,裡奧大人。”
雪花紛飛中,隻見裡奧身穿著鎖子甲,外罩皮甲,神情冷峻。
他推著一架做工精致的橡木輪椅,輪椅上坐著的是讓墨菲幾乎認不出來的人。
那是西爾文。
這位曾經身高近兩米,虎背熊腰的壯漢,如今麵頰微微凹陷,原本撐得起厚重鎧甲的肩膀,現在在昂貴的貂皮鬥篷下顯得單薄。
墨菲再次躬身:“西爾文大人、裡奧大人。”
西爾文抬起虛弱的手,接住一片飄落的雪花,看著它在掌心融化。
“雪花啊……”他的聲音沙啞而疲憊,“多麼純淨,卻又如此脆弱,就像我們杜瓦爾家族曾經的榮耀,看似堅不可摧,實則轉瞬即逝。”
他扭過腦袋,麵向墨菲:“你說是不是,馬夫?”
沒等墨菲回答,西爾文又自顧自地說下去:“我曾經以為,血脈就是一切。作為杜瓦爾家族的嫡子,我生來就注定要繼承這片領地。我從小學習劍術、騎術,處理內政要務,每一個冬天都在訓練場上度過,哪怕雙手凍得開裂,鮮血染紅了劍柄,也從未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