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霄塔下的靈泉泛著粼粼波光，泉眼中央的封印符文忽明忽暗，仿佛隨時會碎裂。顏慕辭一行人站在泉邊，手中的《聚靈秘錄》上冊與下冊終於合二為一，書頁上的文字正順著水流滲入封印，激起一圈圈金色漣漪。
“骨老雖死，封印已鬆動。”秦無夜望著泉底隱約可見的黑影，周身暗靈力不受控製地翻湧，“初代聖主的氣息越來越強，我的力量正在被他牽引。”他抬手按住心口，那裡的暗紋正順著經脈蔓延，“暗影聖庭製造我時，用了聖主的骨血，如今他要破封，第一個要吞噬的就是我。”
予羽急忙取出丹藥：“這枚‘鎮邪丹’或許能壓製……”話未說完，丹藥便在秦無夜掌心化為飛灰。他苦笑著搖頭：“沒用的，這是宿命。當年天璿閣比武，你們讓我明白何為‘自我’，如今能為你們擋住聖主，也算沒白活這一遭。”
顏慕辭握住他的手臂，光靈力湧入卻被暗紋彈開：“彆胡說！我們一起想辦法！”秦無夜反手按住他的肩膀，目光掃過眾人：“還記得我說過，光與暗本是同源嗎？我的暗靈力，或許能成為你光靈之力的養分。”
泉底突然傳來巨響，封印符文寸寸碎裂，一隻覆蓋著黑鱗的手掌衝破水麵，帶起的黑霧瞬間籠罩了半個密室。國師的聲音從塔外傳來：“快啟動鎖靈陣反製！否則整座靈霄國都會被暗影吞噬！”
愛散長槍插入地麵，火靈力順著槍尖注入陣眼：“依依，用蠱蟲守住泉眼四周！”洛依依立刻放出金蠶蠱與銀蟻蠱，蠱蟲在泉邊織成兩道蟲牆，卻被黑霧不斷侵蝕。溫以抒築起冰罩護住予羽：“快調和秘錄上的陣法！”
予羽指尖劃過《聚靈秘錄》，書頁無風自動，金色文字在空中組成反製符文：“需要有人進入泉眼，將符文打入聖主體內！”秦無夜縱身躍向泉眼：“我去！”
“無夜！”顏慕辭伸手去拉，卻被秦無夜甩開。他在半空中轉身，暗靈力凝聚成一麵鏡子，鏡中映出天璿閣比武時的場景——那時的他還穿著暗影聖庭的黑袍，而顏慕辭的斷劍正指著他的咽喉，眼中卻沒有殺意。
“那時候我就該明白，”秦無夜的聲音帶著笑意，暗紋已爬滿他的臉頰，“比起成為傀儡，能和你們並肩作戰，才是真正的活著。”他衝入泉眼的刹那，黑霧中傳來聖主的咆哮，緊接著是秦無夜的怒吼，暗靈力如海嘯般爆發，竟暫時逼退了黑霧。
“就是現在！”予羽大喊，空中的反製符文驟然收縮。顏慕辭縱身躍起，光靈力順著符文注入泉眼，卻在觸及水麵時被一股巨力反彈。幽影幼獸發出悲鳴，金色火焰突然暴漲，將他與顏慕辭一同裹住，強行推入泉中。
泉底是無儘的黑暗，顏慕辭在混沌中看到秦無夜的身影，他正被聖主的黑影纏繞，暗靈力卻在瘋狂湧入顏慕辭體內。“接住……”秦無夜的聲音越來越微弱，手中凝聚出一顆暗黑色的珠子，正是他全部的力量所化，“這是……我能給你的最後……禮物……”
珠子融入顏慕辭體內的瞬間，光與暗兩種力量在他經脈中炸開又融合。斷劍玉簡發出刺目強光，他仿佛看到千年前的畫麵——初代閣主與聖主背靠背站在靈泉邊，手中的劍與杖上，刻著和他與秦無夜相同的紋路。
“原來……他們從未反目……”顏慕辭恍然大悟，光暗之力在他體內歸一，斷劍揮出的刹那，泉底爆發出橫貫天地的光柱。黑霧在光柱中消散，聖主的黑影發出淒厲的慘叫，最終化為光點融入泉眼。
當顏慕辭從泉中衝出時，靈泉已恢複平靜，秦無夜的身影卻消失不見。他低頭看向掌心，斷劍玉簡上多了一道暗紋，與光紋交織成太極圖案，幽影幼獸的火焰中，也多了一絲暗紫色的流光。
“他……回歸本源了。”予羽輕聲道，《聚靈秘錄》的最後一頁自動翻開，上麵畫著光暗歸一的圖案，旁邊寫著一行字：“同源而生，歸為一體，方得始終。”
顏慕辭握緊玉簡，指尖掠過那道暗紋，仿佛能感受到秦無夜的溫度。遠處的靈霄塔傳來鐘聲，陽光穿透雲層灑在泉眼上，映出一道七色的虹。
洛依依突然捂住嘴，淚水順著指縫滑落：“他說過……等打敗聖主，要去看看藥王穀的花海……”溫以抒摟住她的肩膀，自己的眼眶也紅了。愛散彆過頭，長槍在地麵上劃出深深的刻痕，挽風的折扇不知何時已收起，指尖微微顫抖。
顏慕辭望向泉眼，光暗交織的靈力在他周身流轉。他知道，秦無夜從未離開，就像光與暗永遠相伴，從今往後，他會帶著兩個人的力量，繼續守護這個他們共同珍視的世界。
夕陽西下，眾人走出靈霄塔，關隘的方向傳來歡呼——暗影聖庭的殘餘勢力已被肅清，百姓們正在慶祝勝利。顏慕辭的斷劍在暮色中泛著光暗交織的光澤，幽影幼獸蹭了蹭他的臉頰，發出混合著思念與堅定的低吼。
前路依舊漫長，但他們知道，隻要心中的光不滅，那些並肩走過的時光，那些用生命換來的守護，便永遠不會褪色。而秦無夜的名字，會像這靈泉的流水，永遠流淌在他們的記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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