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秦淩正在核對一疊文書。護照、船票、地契、商行股權證明......每份文件都用油紙包好，按重要程度分裝在三個牛皮檔案袋中。
"新加坡的宅子已經收拾好了。"他將鑰匙串遞給陳掌櫃，"這套交給老爺，這套你留著，萬一......"
陳掌櫃鄭重接過："少爺放心，我會定期去銅鑼灣看看二小姐。"
秦淩點點頭，又從抽屜取出一個鐵盒："這些是應急用的。"
鐵盒裡整齊碼著十根金條，底下壓著幾張空白支票。陳掌櫃瞳孔微縮——這是秦家壓箱底的保命錢。
"少奶奶知道嗎？"
"不必讓她操心這些。"秦淩合上鐵盒，突然聽見走廊傳來腳步聲，立刻轉了話題，"那批雲南普洱記得裝箱。"
門被輕輕推開，依萍端著參茶走進來："忙到這麼晚？"
她的目光掃過桌上文件，秦淩順勢將鐵盒推進抽屜："在核對貨單。"
月光透過紗簾，在臥室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秦淩的呼吸均勻而綿長，依萍輕輕掀開錦被，赤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她回頭看了一眼熟睡的丈夫，確認沒有被驚醒後，才閃身進入靈泉空間。
空間裡永遠保持著恒溫，濕潤的泥土氣息撲麵而來。三畝見方的黑土地被整齊劃分成區塊，東側種著藥材，西側堆放著糧食，最北邊的角落裡，幾個紅木箱子整齊排列著。
依萍走向那些箱子，指尖輕輕撫過箱麵上精致的雕花——這是傅文佩給她的嫁妝箱，如今成了她最重要的儲物處。
她打開第一個箱子，裡麵整齊碼放著金條、銀元和幾本銀行存折。這些都是秦淩這些年交給她的家用，她悄悄存下了一半。
"應該夠了......"她輕聲自語，又打開第二個箱子。
第二個箱子裡是些細軟：傅文佩給的那套赤金頭麵、秦淩送的翡翠鐲子、陸振華戰時給她的勃朗寧手槍，還有那枚刻著"同心"二字的白玉簪。
依萍拿起簪子，指腹摩挲著那兩個小字。這是秦淩向她求婚時送的，當時他說："等我們老了，傳給女兒。"
她的目光落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唇角不自覺地上揚。將簪子放回原處。
空間中央的靈泉汩汩流淌，泉水旁的架子上擺滿了瓷瓶。依萍小心地檢查每一瓶標簽：治療槍傷的黑玉斷續膏、退燒用的紫雪丹、解毒的百草丸......
這些都是她用靈泉水特製的，藥效比尋常藥材強數倍。
"還差一味安胎藥......"她走向藥田，蹲下身查看那幾株泛著紫光的靈芝。這是她用靈泉澆灌了三年的寶貝，再過一個月就能入藥了。
遠處傳來輕微的響動，依萍警覺地回頭——是那隻白狐，它正蹲在糧垛旁，歪頭看著她。
"饞鬼，"她笑著搖搖頭，從袖中取出一塊桂花糕扔過去，"就你會挑時候。"
白狐靈巧地接住糕點，三兩下吞進肚裡，又眼巴巴地看著她。
整理到最角落的箱子時，依萍發現了一個蒙塵的木匣。
"這是......"她拂去灰塵，匣子上刻著秦家的家徽。
打開後，裡麵竟是一疊地契和幾張泛黃的照片。最上麵那張是年輕時的秦老大夫，站在一棟南洋風格的彆墅前，身邊站著個穿西裝的年輕人——眉眼間竟與秦淩有七分相似。
"這是......公公年輕時的照片？"依萍翻到背麵，上麵用毛筆寫著："民國十年，新加坡。"
她突然想起秦淩曾提過，秦家在南洋有產業，但具體在哪卻從未細說。
將照片小心收好，她又發現匣子底層有個暗格。暗格裡是一把銅鑰匙和一張手繪地圖，上麵標注著幾個紅點，其中一個在新加坡，旁邊寫著"秦氏彆院"。
"原來如此......"依萍若有所思。秦淩說要帶她去新加坡，卻從未提過秦家在那裡有宅院。
依萍剛閃身出空間，就聽見床榻上傳來翻身的聲音。
"醒了？"她故作鎮定地問。
秦淩半撐起身子，睡眼惺忪："去哪兒了？"
"喝水。"她指了指桌上的茶杯，"吵到你了？"
秦淩搖搖頭，目光卻落在她的裙角——那裡沾著一片細小的綠葉，是空間裡藥田的特有品種。
他什麼也沒說，隻是伸手將她拉回床上："睡吧，明天還要收拾行李。"
依萍靠在他懷裡，心跳如擂。她沒看見秦淩在黑暗中若有所思的眼神。
啟程前三天，依萍借口去濟民堂取藥，實則將空間裡的大部分藥材都混進了要帶走的箱子裡。
"少奶奶，"阿旺撓著頭，"這箱當歸怎麼比昨天重了？"
依萍麵不改色："曬得更乾了而已。"
她趁著沒人注意，將幾瓶靈泉水混入常用的藥酒中。這些藥酒會被帶上船，萬一途中有人生病......
"依萍。"秦淩突然出現在門口，"祖父讓我們過去一趟。"
他的目光掃過地上那排藥箱，在其中一個格外沉重的箱子上停留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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