嗆嗆了半天,高大河還是拿著一百塊錢灰溜溜地離開了老高家。
放狠話沒問題,但做點啥,高大河還真就不敢。
去年才結束的83嚴厲打擊,極大地震懾了像高大河這樣膽子不算大的普通小老白杏。哪怕已經結束了,他們也不敢輕易乾壞事。畢竟誰也不知道往後還會不會有第二次嚴厲打擊,怕找後賬。
找後賬也是83嚴厲打擊的一個特色,隻要有人舉報,哪怕是好多年前乾過的壞事,也會被追究。上麵層層加碼,壓下來的任務指標太重,三司為了完成kpi保住自己的鐵飯碗,隻能犧牲老白杏了。
其實,不管在哪個年代哪個國家,平民老白杏都是用來犧牲的。
越想越氣的高大河也不回家了,拿著錢直奔村口的小飯店而去。
“你們知道魔都的樓有多多多高嗎?”
要了一盤炸花生米,一個涼拌豬頭肉,高大江已經喝上了,邊喝邊對鄰桌的食客道:“魔都那樓多得啊,到處都是,比咱們縣的紅磚平房都多;魔都那樓高得啊,都快鑽進雲彩裡了,我看著都頭暈。”
“魔都的女人不但長得都好看,穿得也那叫一個時……哦,時髦。”
“三哥。”
食客甲道:“魔都靠著海是吧?聽說在海邊的沙灘上,女人穿的褲衩子小得連毛毛都露出來了,是不是啊?她們都不臊得慌嗎?”
“那叫遊泳衣,笨蛋。”跟食客甲坐一桌的食客乙道:“就算人家真露了,你敢看嗎?搞不好給你定個牛虻罪,判你個五年以上。”
嗯,路邊的女人不能隨便看。
哪怕是在思想相當開放的後世,還不是為這種行為發明了一個跟某南方沿海邊境省份的省會諧音的詞彙,男性才是真·弱勢群體。
不多時,飯店老板端著一個托盤出來了,托盤上放著雞塊、扣肉等四碗葷菜和一條紅燒魚,放到高大江跟前的桌子上:“你的菜齊了。”
“這麼多菜,你發財了啊,三哥。”
食客甲看著自己桌上吃了大半的一葷一素兩個便宜菜,羨慕道。
“當然。”
站在飯店門口看了挺長時間的高大河大步進了飯店,一屁股坐在背對著門口的高大江對麵,連筷子都不用,抓起一塊大肥肉,塞進嘴裡,嚼了嚼,咽下去,然後道:“大江哥可是拿了一千塊的跑腿錢。”
“多少錢?”
食客甲嗷地一嗓子震耳欲聾:“跑一趟頂工人乾一年?”
“那你們倆人就是兩千塊了唄。”食客乙嘖嘖道:“幫忙的都給了兩千,高大樹他們家豈不是撈了更多啊,大學生兒子沒白死啊。”
“你知道學校賠了他們多少錢嗎?大河。”食客甲問。
他這一句話,讓小飯店裡在座的和在站的全都支棱起了耳朵。
“具體賠了多少錢……”
高大河拉長了聲音,賣了個關子,道:“是大樹擱他們家人單獨跟學校方麵談的,談的時候不讓我和三哥我倆在場,生怕我們知道。”
“不過……”
高大河話鋒一轉,道:“我和三哥陪他們跑這一趟,相當於是去跑業務。我表弟就是在南方給人當業務員的,聽我表弟說,他每做成一單,老板會給他營業額百分之一到百分之五的提成。”
“給你們倆兩千塊,按百分之一算,豈不是說賠給高大樹他們足足有兩萬塊嗎?”食客甲拍著大腿道:“我一輩子都掙不來這麼多。”
“你個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