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方懸著盞明亮吊燈,林昊的影子正好壓過雷豹身體,將其全部遮擋。
二堂主雷豹渾身肌肉虯結如老樹盤根,左臂紋著滴血豹頭,此刻正隨著呼吸起伏張牙舞爪。
他掰著指節發出爆豆般的脆響,咧嘴露出金牙。
“小子,待會兒你那張抹布下麵要是沒藏張美人臉,老子可要失望了。”
觀眾席爆發出哄笑,幾個嘍囉將鐵鏈纏在擂台圍欄上,金屬碰撞聲刺耳如催命符。
林昊單手緊了緊竹簍,黑布下傳出輕笑。
“雷堂主這紋身不錯,就是豹子眼睛刻歪了——像條挨了棍的土狗。”
雷豹哪能受此嘲諷,火氣蹭的一下湧向腦門。
“混蛋,看我不拆了你的骨頭!”
話音未落,已如炮彈般衝來,右拳裹著風聲直取麵門。
林昊後撤半步,側頭避讓的刹那,鼻尖幾乎擦過對方指節帶起的勁風。
“就這軟綿綿的招式,像個娘們!讓你們看我如何一招製狗。”
隨著話音,林昊突然閃至雷豹身前半尺,眾人隻覺眼前一花,青年右手已捏住對方喉結。
雷豹瞳孔驟縮,拳風未至,喉間已傳來死亡的寒意,趕緊揮拳欲砸,卻駭然發現全身氣力如潮水退去——林昊拇指正壓在他頸側人迎穴,靈氣如針般刺入經脈。
“豹哥是吧?”
林昊拎雞崽似的將近二百斤壯漢提到半空,靴尖隨意踢向其膝蓋內側。
令人牙酸的骨裂聲中,雷豹轟然跪地,額頭重重磕在擂台邊角,鮮血順著地縫蜿蜒成溪。
全場死寂,落針可聞的寂靜,空氣似乎停止了流動,眾人震驚中透露慌恐與不安。
片刻後,觀眾席傳來陣陣倒吸冷氣聲,幾個嘍囉手中的鐵鏈哐當墜地
他們無法想象這個來“踢館”的就這麼一招,竟然就將豹哥給製服了!
這他媽不科學啊!
二樓賭場的珠簾突然嘩啦作響,金虎捏著翡翠煙嘴探出肥碩腦袋,心中有些忐忑,但人家都打上門來了,絕不能就這麼服軟了,必須找回場子。
他左右看了看,暴喝一聲。
“哪來的野狗亂吠?兄弟們,隨我去清場子!”
聞聽此言,十幾個打手拎著砍刀從側門包抄而來,為首疤臉漢子獰笑。
“小子,知道武館地板為什麼是紅漆嗎?滲的血太多,遮遮醜!”
疤臉漢子剛舉起長長的砍刀,忽見黑影掠過——林昊竟踩著眾人頭頂疾奔,一拳擊打在刀背上,頓時鋼刀斷為兩截。
“叮!”
斷裂的刀尖有若離弦之劍般釘入天花板,帶著激烈的顫動,還伴有絲絲嗡鳴。
林昊飄然落回擂台時,手裡還拎著順手揭起的半壺涼透的龍井,仰頭灌了一口咂嘴。
“茶涼了。”
“兄弟們,一起上,給老子剁了他!”
金虎心中充滿驚駭,知道自己絕不是對手,為製造聲勢,他招呼一聲後,寬厚的手掌猛地拍碎欄杆,帶頭向下衝去。
打手們再次嘶吼著合圍而上,卻見林昊旋身橫掃,竹簍裡山菌野果天女散花般激射而去。
核桃擊碎腕骨,鬆塔嵌入膻中,最前排五人捂著要害蜷成蝦米。
後排的打手收勢不及,被同伴絆倒滾作一團,十幾人眨眼間成了滿地打滾的葫蘆。
林昊踩過哀嚎的人堆,靴底在賭桌上一蹬便躍上二樓。
金虎嚇得不輕,哆嗦著趕緊掏槍,卻見青年兩指夾著顆山核桃輕輕一彈,金虎手腕吃痛,手槍掉落地上。
緊接著,林昊看似漫不經心地抬起右腳,輕輕一踹,金虎頓時猶如炮彈,呼嘯著飛向半空,隨即重重跌落進哀嚎的人群中,冷哼聲隨即傳入眾人耳中。
“四堂主槍拿不穩就彆拿了,這肚腩這麼好的優勢,壓塌擂台都不用動手,不去日本當相撲真是可惜了!”
樓下的打鬥終於引起了三樓李龍的關注,鐵門轟然洞開,李龍赤裸的後背蒸騰著白氣,肌肉一緊一緊地起伏著。
他雖然看不清來人的麵相,但聽聲音猜測應該很年輕,在江湖走得久了,他自然不相信沒點實力膽敢“踢館”?
“小兄弟,凡事留一線。”
他緩步下樓,鋼製樓梯隨著步伐規律震顫,語氣不急不緩。
林昊淡淡一笑。
“聽聞當年李老大一人挑一幫,今天我也正好要討教討教,動手吧!”
話畢,也不著急,就這麼靜靜的站在那裡。
李龍眉頭一皺,看來不動手這事難以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