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壓抑到了極致，空氣粘稠得令人窒息。
張柏生頓了頓，目光並未看林昊，而是環視全場，繼續陳述，語氣帶著一種探究的意味。
“現場勘查，無任何火藥殘留，無任何勁氣外泄痕跡。法醫解剖，顱內組織遭受…某種極其霸道且詭異的力量衝擊，瞬間粉碎。此等手段…”
他微微搖頭，沒有再說下去，但未儘之言已足夠引發無窮聯想——若非禁忌詭異之術，何至於此？
而這“死因不明”、“手段詭異”的結論，正是陳天陽想要的！
它像一把鈍刀子，雖未直接捅入心臟，卻足以在所有人的心裡刻下“林昊與禁忌有關”的深深烙印。
無形的絞索，以“疑雲”和“不明”為繩，悄然套上了林昊的脖頸，緩緩收緊！
來曆不明、修為速成、遭遇刺殺時對手離奇暴斃…樁樁件件，都在陳天陽刻意引導下，指向一個模糊卻致命的陰影——此子，恐身負不為武道正途所容的秘密！
“來曆不明、速成妖法、手下離奇慘死、死狀詭異！林昊，你還有何話說？！”
陳厲怎會放過此等落井下石的時機，抓住機會厲聲質問，眼中閃爍著殘忍與興奮交織的光芒，仿佛已經看到了林昊被撕碎的場麵。
滿座名流，臉色各異。
驚懼、猜疑、冷漠、幸災樂禍…種種情緒在壓抑的空氣中發酵。
昊雨生物這塊巨大的蛋糕，似乎即將隨著林昊的倒下而失去最後的守護者。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林昊身上，如同在看一個被推上祭壇的犧牲品。
林昊站在原地，麵色沉凝如水。
內心卻很是佩服這活得久的老怪，處世經驗還真不是一般的足，幾條毫不相乾的線索，這麼一梳理，好像還真是那麼回事。
陳天陽這老狐狸，行的是陽謀，衛的是正道，牛！
以“疑雲”代替直接指控，以“死因不明”代替坐實邪術之名，看似留有餘地，實則更為陰險。
這模糊的指控，就像潑在身上的臟水，洗不清，甩不掉。
無論他如何辯解，這“禁忌傳承”的嫌疑都將如影隨形。
稍有不慎還真可能成為武道公敵，就像當日沈重所說的古武邪修血煞門一樣，遭整個武道追殺。
陳天陽沒有看戲，繼續發招，隻見他輕輕撫過身邊侍從捧上來的一個古樸木盒。
木盒打開，裡麵靜靜躺著一麵造型奇特的古鏡。
鏡麵並非光潔的玻璃，而是某種暗沉的金屬，邊緣銘刻著繁複扭曲、令人望之心悸的符文。
鏡框是某種暗紅色的木頭，散發著淡淡的、若有若無的血腥氣。
鏡麵中心，一點幽藍的光芒如同鬼火，緩緩跳動，無聲地鎖定了林昊。
一股陰冷、汙穢、仿佛能窺探靈魂的氣息，自鏡中彌漫開來。
“此乃‘問心鏡’。”
陳天陽的聲音很平靜，但始終帶著淡淡的威壓。
“雖非上古神器，卻也能照見本源，辨彆邪祟之氣。林昊，你可敢在此鏡前一照，以證清白？若心無邪佞，鏡光澄澈；若身負禁忌…”
他話語未儘，但冰冷的殺意已取代了所有言語。
嗡——！
無形的壓力隨著陳天陽的話語轟然降臨。
宗師巔峰的恐怖氣場不再掩飾，如同實質的山嶽狠狠壓在林昊肩頭。
林昊體內的靈力本能地加速運轉，將陳天陽施加的氣勢壓力抵禦在外。
不過當前的局勢還真有些棘手。
測？
那麵“問心鏡”散發的陰冷汙穢氣息，讓他的神魂都感到一絲不適。
這絕非善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