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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禪讓”的陰影(1 / 1)

“禪讓”的陰影

1,老酋長的心事

黃河北岸,陶寺今山西襄汾一帶),堯部落聯盟的心臟。深秋的風卷著枯葉,打著旋兒掠過夯土高台上的大屋。屋裡燃著熊熊的塘火,鬆脂劈啪作響,卻驅不散彌漫在眾人心頭的凝重涼意。

酋長堯,老了。曾經能徒手搏殺猛虎的臂膀,如今連舉起沉重的石鉞象征權力的石斧)都有些吃力。他裹著厚厚的獸皮,蜷在火塘邊最暖和的位置上,溝壑縱橫的臉上,一雙曾經銳利如鷹的眼睛,此刻卻有些渾濁,映著跳動的火光,顯出深深的疲憊和難以決斷的憂愁。火光照亮了他花白的須發,也照亮了分坐在他左右兩邊、心思各異的幾張臉。

左邊,是他的兒子丹朱。二十出頭,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體格魁梧得像頭小牛犢。他穿著一身嶄新的鹿皮袍子,上麵綴著閃亮的蚌片,此刻正不耐煩地用腳摩擦著地麵,弄出沙沙的聲響。他渴望的目光,時不時瞟向堯身邊那柄象征著聯盟最高權力的石鉞,毫不掩飾。“阿父,”丹朱忍不住開口,聲音洪亮卻帶著一股急躁,“您還有什麼好猶豫的?我是您唯一的兒子!這位置,按老規矩,不就該是我的嗎?您看看隔壁幾個部落,哪個不是兒子接老子的班?”

堯抬起沉重的眼皮,瞥了一眼兒子。丹朱勇武,打獵是好手,圍獵野牛時總是衝在最前麵。但這孩子性子太暴烈了,就像一團不受控的火。堯還記得去年處理兩個小部落爭奪水源的糾紛,丹朱一聽彙報,二話不說就嚷著要帶人過去“把他們都打趴下”,全然不顧其中更深遠的部落關係和聯盟穩定。堯心裡歎了口氣,目光轉向右邊。

右邊坐著舜。他不是堯的親生子,甚至不是陶寺大族的子弟,而是來自聯盟邊緣一個小部落“有虞氏”的年輕人。舜穿著普通的麻布衣,安靜地坐在那裡,身形挺拔如鬆,黝黑的臉上帶著一種超越年齡的沉穩。他的眼神溫和而堅定,像一泓深潭,讓人莫名地安心。堯的目光在舜身上停留了很久。他記得那年大洪水衝垮了上遊堤壩,淹沒了好幾個村落。是舜,第一個跳進冰冷刺骨的洪水裡,硬是把困在樹上的老人和孩子一個個背出來。洪水退去後,又是舜,不眠不休地組織人手疏通河道,重建家園,從未見他抱怨過一句。更難得的是,舜處事極其公正。堯曾故意派人假扮偷糧賊去試探,被舜抓住後,舜沒有動用私刑,而是召集了附近幾個村的長老一起審問,依據聯盟的規矩做出了讓各方都心服的裁決。

“規矩?”堯蒼老的聲音響起,帶著沉重的尾音,打斷了丹朱的躁動,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丹朱,你說按老規矩?是什麼老規矩?是伏羲老祖傳下來的‘選賢舉能’,還是後來某些部落悄悄興起的‘父死子繼’?”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在座的其他幾位核心長老——主管祭祀的覡xi,男巫)巫鹹,掌管部落倉庫和分配的倉稷,以及負責部落護衛的武士頭領夔kui)。他們有的垂著眼瞼,有的捋著胡子,神情各異,顯然內心也在劇烈地權衡。

堯的目光最終落在舜身上,帶著一種近乎托付的凝重:“舜,若是交給你,你將如何治理這聯盟?”這個問題石破天驚,直接點明了堯的傾向!

丹朱臉色瞬間漲紅,拳頭猛地攥緊,指節發白。他死死瞪著舜,像一頭被激怒的公牛,胸膛劇烈起伏。他不敢相信,父親竟然真的在考慮把位置傳給這個“外人”!憑什麼?就因為他會裝好人,會乾活?

眾人的目光也唰地聚焦在舜身上。舜並沒有絲毫得意或惶恐,他站起身,對著堯和在座的長老們深深一揖,聲音清朗而平和:“堯酋長,長老們。若承蒙信任,舜以為,聯盟之基,在於‘公’與‘和’。公,即行事以眾人之利為先,不以私心偏袒任何一部落一族;和,即調和爭端,凝聚人心,使各部如手足相依,共渡風雨。舜願以自身為尺,量遍聯盟每一寸土地,傾聽每一個部落的聲音,務使老有所養,幼有所依,強者不淩弱,智者不欺愚。治理之道,不在威權,而在人心所向。”

這番話,平靜如水,卻字字千鈞,敲在每個人心上。巫鹹微微頷首,倉稷捋須的動作也輕快了些。夔那剛毅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讚許。唯有丹朱,鼻孔裡發出一聲重重的“哼”,猛地扭過頭去,腮幫子咬得緊緊的,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他心裡翻江倒海:“說得好聽!全是收買人心的屁話!等著吧,這位置,誰也彆想從我手裡搶走!”

火塘裡的火苗不安地跳躍著,將眾人心思各異的影子長長地投射在粗糙的牆壁上。權力的巨輪,正行駛在“選賢”與“傳子”的十字路口,暗流已在平靜的表象下洶湧澎湃。

站在選擇的十字路口,是遵從內心的公義選擇能者,還是屈從血脈的本能選擇親者?每一次關乎未來的抉擇,都是一次對人性的試煉,考驗著決策者的智慧與胸襟。公心,永遠是照亮前路的明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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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長老院的暗湧

堯的那次問詢,像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池塘,在偌大的陶寺聯盟激起了層層疊疊的漣漪。表麵上看,部落的生活照舊,男人們外出耕種漁獵,女人們操持家務織布製陶。但在各大氏族長老和核心人物的圈子裡,“繼承人”三個字,成了最敏感、最炙手可熱的話題。丹朱和舜的角力,從堯的火塘邊,無聲地蔓延到了整個部落聯盟的權力場。

丹朱的居所,成了不甘者的聚集地。這天黃昏,丹朱的幾個鐵杆支持者——以勇猛著稱但性情粗魯的狩獵隊長“檮杌”taou),以及掌管一部分糧食分配、心眼活泛的“饕餮”taotie),正圍坐在丹朱屋裡的火堆旁,氣氛壓抑。

“朱哥,您可是堯酋長的親骨血!”檮杌灌了一口渾濁的黍米酒,狠狠把陶碗頓在地上,酒液濺出,“那舜算個什麼東西?一個外來的下等人!靠裝模作樣在老頭子麵前賣好!聯盟的權柄要是落他手裡,我們陶寺本部的人以後還有好日子過?怕是連口飽飯都吃不上!”他揮舞著粗壯的胳膊,唾沫橫飛,仿佛舜已經奪了權在迫害他們一般。

饕餮則顯得更陰鷙些,他慢條斯理地撥弄著火堆裡的炭,壓低了聲音:“檮杌兄弟話糙理不糙。朱哥,現在關鍵是大酋長的心思難測,還有那些長老……巫鹹那個老狐狸,整天神神叨叨,我看他對舜挺有好感。倉稷那老東西,管倉庫的,最會打算盤,誰給他部落好處多他就偏向誰。麻煩的是夔……”提到武士頭領夔,饕餮皺起了眉頭,“那是個死腦筋,隻認大酋長的命令和聯盟的規矩,油鹽不進。要是老頭子真指定了舜,夔肯定第一個擁護!”

丹朱煩躁地在屋裡踱來踱去,獸皮靴踩得地麵咚咚響。“擁護?我讓他擁護不成!”他猛地停住腳步,眼中閃過一絲凶狠,“阿父老了,糊塗了!被舜那副假仁假義的樣子蒙蔽了雙眼!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檮杌,你手下那些兄弟,靠得住嗎?”他緊盯著狩獵隊長。

檮杌拍著胸脯,拍得邦邦響:“朱哥放心!都是跟我出生入死打獵的兄弟,隻認您這位少主人!隻要您一聲令下,刀山火海,眉頭都不皺一下!”

“好!”丹朱眼中戾氣更盛,“饕餮,你那邊呢?倉稷管倉庫,能不能想辦法……讓某些支持舜的部落,‘不小心’分不到足夠的過冬糧?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饕餮陰險地笑了笑:“這個嘛……倉庫裡老鼠多,損耗總是有的。哪個部落損耗‘大’點,全看管庫人的意思了。”

就在陰暗的策劃在丹朱屋中進行時,舜正走在聯盟邊緣一個叫“曆山”的小部落裡。這裡不久前遭了山火,燒毀了不少屋舍和存糧。舜卷著褲腿,和部落裡的人一起,在焦黑的土地上幫著清理廢墟,搬運木頭重建房屋。他臉上蹭著黑灰,汗水浸透了麻衣,動作卻麻利有力。

部落裡一個斷了腿的老獵人,看著自家在舜幫助下迅速搭建起來的新茅屋骨架,激動得老淚縱橫,拉著舜沾滿泥汙的手:“舜啊……我們曆山小,沒人看得起。遭了災,都以為要熬不過這個冬天了……沒想到您親自來了,還帶著陶寺的兄弟們來幫我們……這份恩情,我們曆山部上下,記一輩子!”

舜溫和地扶老人坐下,遞給他一碗水:“老人家,快彆這麼說。聯盟之內,皆是兄弟。兄弟遭難,豈能袖手旁觀?大家加把勁,趕在落雪前把房子都蓋好,糧食……堯酋長已經從大倉調撥了,很快就到,絕不會讓大家挨餓!”

舜踏實肯乾、真心助人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飛遍聯盟的各個角落。越來越多遭受過不公或困境的小部落,開始把舜視為希望和依靠。聯盟長老院裡的風向,也在微妙地變化。

倉稷掌管著整個部落聯盟的命脈——糧食倉庫。他坐在自己堆滿各種記事結繩和骨板賬冊的屋子裡,眉頭緊鎖,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手下剛剛彙報完,丹朱的人暗示要“關照”幾個親近舜的小部落的冬糧分配。倉稷心裡跟明鏡似的:這是在逼他站隊。他想起不久前舜親自押送一批糧食去救濟下遊遭了水患的“雷澤”部,那糧食清點得一絲不苟,入庫出庫的記錄清清楚楚,絕無半點含糊。舜做事,講規矩,重信諾,讓人放心。相比之下,丹朱那邊……倉稷歎了口氣,目光落在牆角一根象征著公平的、刻著等距刻度的大木杖上。他最終做出了決定:“所有部落,按人頭,按受災輕重,嚴格依規矩分配!一粒黍米都不能少!誰有異議,讓他直接來找我!”他選擇了維護聯盟的根基——公平。

武士頭領夔,巡視著陶寺高大的土築圍牆。他麵容剛毅,如同岩石雕刻。一個心腹武士湊近,低聲問:“頭兒,要是……真要變天,我們聽誰的?”夔的目光銳利地掃過遠方訓練場上一排排整齊操練的戰士,聲音斬釘截鐵:“我們不是任何人的私兵!我們隻聽命於聯盟的最高首領!在首領正式宣布繼承人之前,任何妄圖挑起動亂、分裂聯盟的人,”他手按在腰間的青銅短劍柄上,語氣森然,“都是聯盟的敵人!”他選擇了維護聯盟的鐵律——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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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老院的暗湧從未停歇,但公心與規則的力量,如同堅固的堤壩,暫時擋住了私欲的濁流。然而,丹朱屋中那跳動的火焰映照下的狠厲眼神,預示著風暴遠未平息。

當私欲的暗流試圖吞噬公義的堤壩,總有不屈的基石在默默守護。公平的刻度、秩序的利劍,是讓群體免於傾覆的支柱。選擇守護規則,就是守護所有人的未來。

3,九鼎前的抉擇

日子在表麵的平靜下一天天滑過,緊張的氣氛卻像越繃越緊的弓弦。陶寺聯盟的中心廣場上,巨大的祭壇已經搭建完畢。新鑄成的九口青銅大鼎象征九州疆土和最高統治權),在初冬的陽光下泛著幽冷莊重的金屬光澤,一字排開,矗立在祭壇之下,等待著它們的主人。聯盟所有重要部落的酋長和長老們,從四麵八方彙聚而來,人群黑壓壓一片,竊竊私語聲彙成一片低沉的嗡鳴。所有人都知道,年邁體衰的堯酋長,終於要在祭天之後,正式宣布他的繼承人了。是血脈相連的兒子丹朱?還是眾望所歸的賢者舜?

祭壇之上,堯在老祭司巫鹹的攙扶下,顫巍巍地完成了祭天的儀式。他穿著最隆重的禮服,臉色異常蒼白,每一步都顯得無比艱難。當他轉過身,麵對廣場上數千雙充滿期待或忐忑的眼睛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風似乎也靜止了。

堯的目光緩緩掃過全場,在丹朱充滿了渴望和緊張的臉上停留了片刻,又落在舜平靜而沉穩的身影上。他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凝聚起生命中最後的力量:“天神在上,列祖列宗見證!”老人的聲音嘶啞,卻清晰地回蕩在廣場上空,“我,陶唐氏酋長堯,統領聯盟數十載,不敢言有功於天地,唯求不負先祖之托、萬民之望。而今,天命將至,氣力衰竭,當擇賢能,托付聯盟之重器……”

丹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拳頭緊握,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他死死盯著父親乾裂的嘴唇,仿佛想用自己的意誌力迫使那名字從他口中蹦出來。支持他的檮杌、饕餮等人,也緊張地攥緊武器,眼神凶狠地掃視著周圍,像一群蓄勢待發的鬣狗。

舜微微垂著眼瞼,似乎在聆聽堯的話語,又似乎在感受這片承載著無數人命運的古老土地。他身旁站著從曆山、雷澤等部落趕來的代表,他們的眼神充滿了信任和無聲的支持。

“……聯盟之首領,”堯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非為一家一姓之權柄,乃維係萬民生息之基石!故,吾之繼承人,當以德行服眾,以才乾安邦!”他猛地抬起枯瘦的手,指向祭壇下方——

“舜!”這個名字如同驚雷,炸響在寂靜的廣場上!

“轟——”短暫的死寂後,巨大的聲浪爆發開來!曆山、雷澤等無數受過舜恩惠的中小部落代表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舜!舜!舜!”的呼喊聲如同浪潮般席卷廣場。倉稷長舒一口氣,捋須點頭。武士頭領夔挺直了腰板,手一揮,他身後的武士隊列齊刷刷轉向舜的方向,以示效忠。就連巫鹹渾濁的老眼中,也閃過一絲欣慰。

“不——!!!”一聲淒厲、不甘、充滿了絕望和暴怒的嘶吼壓過了歡呼!丹朱雙目赤紅,像一頭徹底瘋狂的野獸,猛地從人群中衝了出來!他一把推開試圖阻攔他的人,踉蹌著衝到祭壇邊,對著高高在上的父親發出泣血般的質問:“阿父!為什麼?!我是您的兒子!您的親骨血!這位置就該是我的!您老糊塗了嗎?!是他!是他用了妖法迷惑了您!迷惑了所有人!”他歇斯底裡地指著舜,眼中噴薄著刻骨的仇恨。

堯看著台下狀若瘋癲的兒子,眼中充滿了無儘的悲哀和深深的疲憊。他沒有斥責,隻是緩緩地、沉重地搖了搖頭,聲音帶著一種穿透歲月的蒼涼:“丹朱……權力,不是血脈的贈禮,而是萬民賦予的重擔。你……扛不起這擔子。強行去扛,隻會壓垮你自己……壓垮整個聯盟……”說完這句話,堯仿佛用儘了最後一絲力氣,身體晃了晃,幾乎站立不住。巫鹹和旁邊的侍從慌忙扶住他。

丹朱如遭雷擊,呆呆地站在那裡,看著父親被攙扶下去那佝僂衰弱的背影,又看看祭壇下那個被萬眾歡呼簇擁著的、他恨之入骨的舜。整個世界在他眼前崩塌了。絕望、屈辱和瘋狂的恨意徹底淹沒了他。檮杌等人衝上來想要拉住他,卻被他狂暴地甩開。“我不會認輸的!舜!你給我等著!這位置……隻能是我的!”他野獸般低吼著,怨毒的目光死死釘在舜身上,然後猛地轉身,撞開人群,在一片驚愕的目光中,帶著他那幾個鐵杆心腹,頭也不回地衝出了陶寺宏偉的大門,消失在遠方荒野的塵土之中。他選擇了決裂與流放。

舜站在歡呼的中心,神色卻異常平靜,甚至帶著一絲沉重。他抬頭望向丹朱消失的方向,眼中沒有勝利者的得意,隻有一抹深切的憂慮和悲憫。他轉身,一步步走向祭壇下那九口象征著至高責任、也埋下了未來紛爭種子的巨大青銅鼎。他的手,穩穩地按在了冰涼厚重的鼎身之上。聯盟的未來,在這一刻塵埃落定,選擇了“傳賢”的古老法則。但丹朱那充滿詛咒的嘶吼,如同不祥的陰影,悄然盤旋在“禪讓”的光環之下,預示著血脈的執念與權力的欲望,終將在未來的歲月裡掀起滔天巨浪。而此刻,舜需要麵對的,是洪水滔天、百業待興的九州大地。

當公心照亮了繼承之路,私欲的陰影也隨之拉長。權力的交接,從來不是簡單的名號更迭,而是對繼任者德行與擔當的終極考驗。真正的領袖,眼中看到的不隻是尊榮的寶座,更是寶座之下,萬民的悲歡與山河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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