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煙蔽日,血色驪山公元前771年冬,鎬京&驪山)
:申侯聯合繒國、犬戎大軍突襲鎬京;幽王烽火求救無人響應;鎬京陷落,幽王被殺,褒姒被擄。
北風像刀子一樣刮過驪山,卷起地上的殘雪。鎬京城內,王宮裡的暖爐和酒香,掩蓋不住那份深入骨髓的寒意——這次,是實實在在的死亡氣息。
一個斥候連滾爬爬衝進大殿,聲嘶力竭:“犬戎!數萬騎!前鋒已突破散關今陝西寶雞西南要塞),煙塵漫天,直撲鎬京而來!申……申侯的旗幟也在其中!”
“完了……”虢石父癱軟在地,麵如死灰。
幽王姬宮湦猛地站起,酒杯“哐當”摔碎在地,酒液濺濕了他的王袍,他卻毫無知覺,隻剩下滿臉的驚恐和難以置信:“不可能!申侯怎麼敢?!犬戎……犬戎怎麼會來得這麼快?!”他推開懷中的褒姒,像個無頭蒼蠅般在殿內亂轉:“烽火!快!點燃所有烽火!擂鼓!擂最急的鼓!讓諸侯速來救駕!快啊!!!”
淒厲的號角再次撕裂寒空,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急促、絕望。驪山頂上,巨大的烽燧被瘋狂點燃,衝天的狼煙如同垂死巨獸噴吐的黑血,濃烈得遮天蔽日!告急的鼓點密集如雨,一聲聲敲在所有人心上,那是真正的亡國之音!
然而,鎬京之外,廣袤的周土上,曾經忠誠的諸侯們,隻是冷漠地抬起頭,望向那熟悉的烽煙方向。
晉國邊境軍營。
“將軍!驪山烽火又起!鼓聲之急前所未有!”哨兵緊張地報告。
主將啐了一口唾沫在雪地上:“呸!又是那昏君的鬼把戲!上次累死三匹好馬,結果去看他喝酒?這次就是天塌下來,老子也不去!傳令各營,緊閉寨門,加強巡邏,防著點趁亂打劫的流寇就行!”
鄭國都城新鄭今河南新鄭)。
鄭伯友鄭桓公,幽王之弟,此時已預感不妙,提前將部分族人東遷)站在城樓上,望著西北方那映紅天際的濃煙,聽著風中隱約傳來的、帶著死亡氣息的鼓點,眉頭緊鎖成一個“川”字。
“主公……”謀士憂心忡忡,“此次烽煙,似乎……不同尋常啊。鼓聲如此之急……”
鄭伯友長歎一聲,聲音充滿了無儘的悲涼和徹骨的疲憊:“不同尋常又如何?‘烽火戲諸侯’四度矣!君王已將‘信用’二字親手焚毀!此刻,就算烽火是真的,又有誰會信?又有誰敢信?我若出兵,萬一又是戲耍,鄭國將士如何看我?若真是犬戎……以我軍之力,長途奔襲,麵對以逸待勞的犬戎鐵騎,無異於以卵擊石,徒增傷亡罷了……”他痛苦地閉上眼,“鎬京……聽天由命吧。傳令,加固城防,所有人枕戈待旦!”他做出了最理智卻也最無奈的選擇——自保。
秦地今甘肅天水一帶,非正式諸侯,屬附庸)。
年輕的秦襄公贏開也看到了烽煙。他不同於東方諸侯,地處西部邊陲,常年與戎狄周旋,對危險有著更敏銳的直覺。“這鼓聲……不對!”他霍然起身,“集合族中勇士!隨我東進!不管真假,去看看!”秦人尚武,且對周王室尚存一絲原始的責任感。然而,他們距離太遠,路途艱險,注定無法及時趕到。
鎬京城下。
沒有預想中的諸侯聯軍。隻有申侯帶著繒國軍隊)和如黑色潮水般的犬戎大軍!他們像嗅到血腥味的狼群,瘋狂地衝擊著猝不及防、士氣低落的鎬京守軍。守將試圖組織抵抗,但寡不敵眾,加上軍心早已被幽王反複的荒唐消耗殆儘,防線迅速崩潰。
“頂住!給寡人頂住!”幽王在少數侍衛保護下,倉皇帶著褒姒和年幼的太子伯服,乘著馬車衝出王宮,企圖逃往最近的驪山烽火台固守,或許還幻想著有援軍能到。褒姒緊緊抱著嚇得瑟瑟發抖的伯服,那張絕美的臉此刻隻剩下驚恐和麻木。華麗的宮裝在寒風中淩亂不堪,曾經清冷的眼眸裡滿是絕望的淚水。她終於明白了,自己也不過是這場巨大災難中一個脆弱的祭品。
然而,犬戎的騎兵速度更快!他們在驪山腳下追上了狼狽的王室車隊。
“姬宮湦!你的死期到了!”犬戎首領揮舞著彎刀,獰笑著。
侍衛們拚死抵抗,一個個倒在血泊中。幽王驚恐萬狀,試圖求饒,但回應他的隻有冰冷的刀鋒。
“噗嗤!”一聲悶響,象征著周天子無上權力的身軀,在驪山腳下,這個他曾經無數次點燃烽火戲弄諸侯的地方,被犬戎士兵一刀刺穿!鮮血染紅了冰冷的土地。他至死都睜大著眼睛,充滿了不解、恐懼和難以置信——為什麼,這次沒人來救他?
年幼的伯服在驚嚇中被亂兵殺死。褒姒,這位傾國傾城的“禍水”,被犬戎士兵粗暴地從車中拖出。她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幽王和兒子,看著周圍猙獰的麵孔,聽著鎬京方向傳來的廝殺和哭喊,終於發出一聲淒厲的哀鳴,隨即被擄走,命運成謎一說被殺,一說被擄走成為戰利品)。那個曾讓君王神魂顛倒、不惜失信天下的笑容,終究化作了泡影。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鎬京,這座輝煌了近三百年的西周王都,在震天的喊殺和衝天的火光中徹底陷落。犬戎和申侯的軍隊進行了野蠻的燒殺搶掠。宮殿坍塌,珍寶被洗劫一空,百姓慘遭屠戮,屍橫遍野。象征著西周鼎盛的青銅禮器被砸毀熔煉,無數珍貴的典籍文獻付之一炬。繁華的王畿,一夜之間淪為修羅地獄。
:失信者終將被世界拋棄。當信任基石被反複踐踏,再真誠的呼救也會被視為謊言。無論身處何種位置,維護誠信都是生存的底線。透支信任換來的短暫利益,終將以百倍的代價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