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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玉階血淚寒,椒殿燭影殘(1 / 2)

玉階血淚寒,椒殿燭影殘公元前25年前24年冬)

1:長樂風雪夜,王氏登雲梯公元前33年冬)

長安城的風雪似乎比往年更烈,鵝毛般的雪片被朔風卷著,狠狠撞在未央宮朱紅的宮牆上,發出沙沙的悶響。長樂宮中,地龍燒得滾燙,椒泥塗壁散發著暖融融的辛香。新寡的皇太後王政君獨自坐在暖閣裡,看著銅鏡中自己尚存風韻卻難掩哀戚的麵容。先帝元帝駕崩不過百日,宮中素白未除,連空氣都凝滯著沉重的悲傷。

“阿姊……”一聲低沉而沉穩的呼喚打破了沉寂。大司馬王鳳——王政君的長兄,身著素服躬身而入。他身材魁梧,方正的臉膛上刻著風霜,眼神銳利如鷹,掃過殿內侍立的宮人。宮人們立刻屏息垂首,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厚重的錦簾落下,隔絕了內外。

暖閣內隻剩下兄妹二人。王鳳沒有寒暄,徑直走到王政君身側的矮榻坐下,聲音壓得極低:“元帝賓天,太子驁繼位,根基尚淺。如今朝堂之上,各方勢力暗流湧動,史丹、石顯那些舊日權閹雖已失勢,其黨羽猶存;許、傅等外戚亦虎視眈眈。新帝年少,正是我王氏一門砥柱中流、穩固社稷之時!”他的話語如同投入靜水的石子,在王政君心中激起圈圈漣漪。

王政君抬眼,望著兄長眼中毫不掩飾的灼灼野心,與她心底那份因兒子年少繼位而生的強烈不安瞬間重疊。她下意識地攥緊了手中一方素絹。先帝在時,她雖是皇後,王氏一門卻未能顯赫。如今,她的兒子坐在了那至高無上的龍椅上……“大哥的意思是?”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王鳳身體微微前傾,語氣斬釘截鐵:“當務之急,是穩固妹妹你皇太後的尊位,震懾後宮與前朝!請即頒懿旨,以新帝仁孝、慰藉母族為由,冊封我等兄弟為侯!”他從袖中取出一卷早已擬好的名單,輕輕推到王政君麵前,“王譚、王商王鳳弟)、王立、王根、王逢時……皆國之棟梁,忠勇可嘉,當裂土封侯,拱衛天子!”

椒房特有的溫熱香氣似乎在這一刻變得粘稠沉重起來。王政君的目光掃過那一個個熟悉的名字——她的手足兄弟。封侯?五人同封?這……會不會太顯眼?她心中掠過一絲猶豫。然而,兄長眼中那磐石般的篤定,以及窗外呼嘯的風雪裹挾著的、她深知的朝堂險惡,瞬間壓倒了那絲猶疑。兒子的皇位,遠比所謂的“顯眼”重要百倍!她深吸一口氣,緩緩拿起案上的太後印璽,在那份承載著王氏一族滔天野心的名單上,重重地蓋了下去。

“準。”一個字,輕飄飄落下,卻重逾千斤。

翌日,新帝劉驁登基後不久的第一次大朝會。成帝劉驁尚帶著少年天子的青澀,坐在寬大的龍椅上,顯得有些拘謹。金殿之上,百官肅立。大鴻臚朗聲宣詔,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

“皇太後懿旨:谘爾大司馬大將軍王鳳,位列三公,勳勞卓著,益封五千戶!”

“封陽平侯王譚、成都侯王商、紅陽侯王立、曲陽侯王根、高平侯王逢時!”

詔書念畢,滿朝寂靜了一瞬,隨即響起一片不大不小的嗡嗡議論之聲。五位國舅爺同日封侯!這是本朝從未有過的浩蕩皇恩!位列百官之首的王鳳,身穿嶄新的侯爵冠服,麵色沉靜如常,率先出班,跪拜謝恩。跟在他身後的四位弟弟王商已封),臉上雖竭力保持著恭謹,但那眼底深處噴薄欲出的狂喜與誌得意滿,卻怎麼也掩飾不住。年輕的成帝看著階下跪倒一片的舅舅們,隻覺得一股無形的、沉甸甸的壓力迎麵撲來,他下意識地挺直了腰背,臉上擠出一絲略顯僵硬的笑容:“眾……眾卿平身。此乃母後慈恩,亦是眾舅當得之榮。”

風雪似乎小了些,長安朱雀大街上,五輛裝飾著嶄新侯爵徽記的華貴軒車,在衛隊的簇擁下招搖過市,碾壓著積雪,轔轔駛向各自剛剛賜下的、占地廣闊的嶄新侯府。王氏五侯的煊赫之名,如同平地一聲驚雷,瞬間震動了整個長安城,也宣告了一個屬於外戚王氏的權勢時代,正式拉開了序幕。

本章警示:依托血緣攀上的高峰,往往在起步時就埋下了滑坡的隱患——權力階梯的第一塊磚,若由私心壘砌,崩塌隻是時間問題。

2:權傾朝堂日,忠骨埋塵時公元前29年前25年)

時光荏苒,轉眼成帝即位已逾四年。未央宮前殿的龍椅上,年輕的皇帝坐姿依舊端正,但那雙曾經隱含青澀的眼眸裡,如今卻常常蒙著一層迷茫與倦怠。大司馬大將軍府邸,取代了皇宮,成了帝國真正的決策中心。

“大將軍,這是丞相王商非王氏)遞上的奏疏副本,他認為關東連年水患,流民失所,奏請減免賦稅,開倉放糧,並……彈劾大司農調度賑災不力,有貪瀆之嫌。”一個幕僚躬身,將一份帛書呈給端坐主位的王鳳。王鳳這幾年來愈發威嚴,眉宇間凝聚著生殺予奪的強勢。他接過奏疏,隻粗粗掃了幾眼,嘴角便浮起一絲冰冷的譏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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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商?嗬。”王鳳將奏疏隨手丟在堆積如山的案幾一角,那裡多是各地官員向他這位“真宰相”請示的公文,“不過是仗著姓王,又頂著個丞相的虛名罷了。關東那點事,自有地方官操心,國庫空虛,減稅?他倒是會收買人心!至於彈劾大司農……”他冷哼一聲,“大司農是我舉薦的人,王商這是項莊舞劍!他以為他是誰?敢把手伸到我的地盤上來!”他眼中寒光一閃,語氣不容置疑,“去,告訴禦史中丞,就說丞相王商‘懷奸罔上,有不臣之心’,讓他搜集‘證據’!另外,把王商那個在掖庭當侍衛、行為不檢點的族侄之事,好好‘潤色’一下,一並報上來!”

數日後朝會。氣氛前所未有的凝重。禦史大夫張忠王鳳黨羽)手持劾章,出列厲聲奏道:“臣劾丞相王商!內行不修,縱容親屬亂宮掖;外結黨羽,陰懷怨望,謗訕朝廷!更有甚者,其府邸僭越,門闕仿效未央宮‘馳道’之製帝王專用通道),此乃大逆不道之實據!伏請陛下明正典刑!”

這指控如同晴天霹靂!丞相王商,這位以耿直忠貞聞名的老臣,氣得渾身發抖,臉色瞬間煞白如紙,他踉蹌出班,須發皆張,指著張忠和王鳳的方向,聲音嘶啞悲憤:“血口噴人!陛下!老臣一片丹心,日月可鑒!王鳳!你這是排除異己,構陷忠良!陛下明察啊!”他朝著禦座上的成帝連連叩首,額頭撞擊金磚,發出沉悶的聲響。

年輕的成帝被這突如其來的激烈場麵驚呆了。他求助般地望向站在百官最前列、神色冷漠如冰山般的王鳳:“舅父……這……”王鳳眼皮都未抬一下,聲音平淡卻帶著山嶽般的壓力:“陛下,禦史台彈劾,證據鑿鑿。王商身為丞相,不思報國,反生怨望,僭越犯上,其罪當誅!念及先帝舊臣,臣請……罷免其職,奪其爵位,以儆效尤!”

“舅父……是否……再查……”成帝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王鳳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利劍,緩緩掃了過來,帶著無聲的威壓。成帝心中一顫,後麵的話生生咽了回去。他看著階下須發皆白、額頭滲血、眼中滿是絕望與哀求的老丞相,又看看麵無表情、掌控一切的大將軍舅舅,一股巨大的無力感攫住了他。他張了張嘴,最終頹然地垂下頭,聲音乾澀:“……準……大將軍所奏。”

王商如遭雷擊,身體猛地一晃,一口鮮血“哇”地噴濺在光潔的金殿地磚上,殷紅刺目。他死死盯著高高在上的王鳳,又絕望地看了一眼懦弱的天子,發出一聲野獸般淒厲而短促的悲號:“漢室……危矣!”隨即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侍衛上前,如同拖拽一條破麻袋,將這位曾為帝國嘔心瀝血的老臣拖出了宣室殿。王商被罷免後,憂憤攻心,一病不起,未幾便含恨而終。長安街頭巷議沸騰,無不唏噓。

王商的倒台如同打開了潘多拉魔盒。王鳳的權勢如日中天,真正達到了“政事大小皆自鳳出,天子垂拱而已”《漢書》)的地步。他一手遮天,安插親信,堵塞言路。朝堂之上,敢於直言者日漸稀少,剩下的多是察言觀色、阿諛奉承之輩。然而,總有硬骨頭不甘沉默。

時任京兆尹的王章,性格剛烈,正直敢言。王商的冤死,如同巨石壓在他心頭。一日深夜,他秘密拜訪了同樣鬱鬱不得誌的光祿大夫劉向。昏暗的書房中,燭火搖曳,映照著兩張憂心忡忡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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