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牛皋說的句句都是實話。
將士們的疲憊，那是長期饑餓和精神重壓下的無奈。
若是連抱怨都不讓，遲早會憋出事，壞了軍心。
“這仗，還能打多久？”嶽飛在心裡默默地問自己。
他望向遠方，金兵的營帳在夜色中就像一片漆黑的魔影，壓得人喘不過氣。
就在這時，隊伍裡，一個名叫李寶的士兵，體型瘦弱，臉色發黃，他突然扶著城牆，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得撕心裂肺，甚至咳出了幾口血沫。
“都頭……”李寶聲音沙啞：“咱們……是不是真的要死在這兒了？”
牛皋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帶著無奈：“彆胡說八道！咱們是大宋軍隊！死也要站著死！”
“站著死？”李寶苦笑一聲，那笑容比哭還難看：“站著死……也得先吃飽肚子才有力氣站著吧？俺爹娘還在家裡等著俺回去孝敬呢，俺可不想做個餓死鬼，更不想被金狗活活拖死！”
他這番話，雖然是對牛皋說的，但聲音卻足夠讓周圍的士兵們都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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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吃不飽，打不動啊！”
“這仗，沒法打了！”
“誰還想去送死？”
低聲的抱怨，就像瘟疫一樣，在士兵們之間迅速蔓延開來。
他們互相交換著眼神，那裡麵，有絕望，有憤怒，更有對未來的迷茫和恐懼。
他們是保家衛國的將士，卻連最基本的吃飯問題都解決不了。
李寶的話，像一顆火星，雖然微弱，卻精準地落在了士兵們早已乾枯的柴草上。
那些曾經被崇禎皇帝的“贏學”短暫激起的士氣，此刻已蕩然無存。
取而代之的，是積壓已久的怨恨和對生存的本能渴望。
嶽飛敏銳地察覺到這股暗流，眉頭大皺。
再這樣下去，軍隊離“嘩變”不遠了。
這東京城，已經不僅僅是金兵圍困下的孤城，更是人心動蕩下的危城，內憂外患，雪上加霜。
“走吧都虞候！咱們去殺些金人，弄點吃的來！”
牛皋催促嶽飛，知道不能再耽擱下去。
嶽飛不再猶豫，他領著數百騎兵，小心翼翼地穿過金軍防禦的空隙，消失在夜色之中。
......
翌日，天微微亮。
文德殿。
崇禎皇帝頂著濃重的黑眼圈，伏案工作，處理著堆積如山的事務。
他就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機器，試圖用自己的勤奮來挽救搖搖欲墜的大宋。
“陛下，不好了！城外有軍隊嘩變！”
一個內侍跌跌撞撞地闖入殿中。
突如其來的消息讓崇禎大驚失色，頓時清醒。
軍隊嘩變的後果十分嚴重，遠比城外的金兵圍困更加可怕。
一旦軍心潰散，東京城將不攻自破。
他立刻命令侍從去召孫傅、宗澤等人速速前往城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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