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
行轅帳內傳來趙佶急促的聲音。
眼下金人出爾反爾,正氣勢洶洶地南下追擊,整個南遷隊伍麵臨巨大威脅,大宋朝廷的安危懸於一線。
趙佶此刻已顧不得什麼麵子不麵子了,他巴不得宋軍來得越多越好,哪怕是忠於崇禎的將領,也比金人那些豺狼虎豹好上千百倍。
於是,趙佶急忙準許嶽飛入帳,並立刻下令,讓側翼負責警戒的姚友仲也率兵趕來支援,共同抵禦金軍。
同時,他派出身邊親兵,不惜一切代價衝回東京城,傳達自己的旨意,召集城中守將張叔夜等人速速領軍南下救援!
趙佶此刻心中唯一的念頭,便是活下來!
哪怕犧牲一點顏麵,哪怕需要向逆子的勢力低頭,也無關緊要。
“太上皇還是太惜命。”
姚友仲得了命令,咧嘴一笑,立刻率兵向主隊靠攏,與嶽飛部會合,共同拱衛南遷隊伍。
大宋官員們還想等援軍,金軍卻不給他們機會,再度再度裹挾著漫天塵土,如洪水猛獸般撲殺而來。
金人鐵騎,在野外素來所向披靡,此刻更是毫不留情的揮舞著馬刀。
南遷隊伍瞬間再度陷入一片恐慌,陣型開始動搖。
範瓊等一眾叛臣和禁軍將領,平日裡擅長在內鬥中勾心鬥角,在城中作威作福,但真到了刀兵相見的戰場上,麵對金人如狼似虎的攻勢,卻早就嚇破了膽,沒了主意,一個個慌得不行。
他們典型的內戰內行,可一旦遇到真正的“外戰”,便立刻露出了其不堪一擊的真麵目。
更多的,是那些權貴們臃腫的車隊,裡麵載滿了搜刮來的金銀珠寶。
宋軍既要護衛這些毫無作戰能力的車隊,還要抵擋金人的鐵騎衝鋒,著實吃力。
姚友仲憑借著多年的戰場經驗,當機立斷,指揮著驚魂未定的南遷隊伍,勉力向附近的一處小山坡蜂擁撤去。
山坡地形傾斜,能一定程度抵擋金軍騎兵的衝擊。
大家夥兒爭先恐後地向山坡上擠,推推搡搡,你爭我搶,誰都想搶個有利位置,多活片刻。
小小的山坡上,很快就站滿了人,密密麻麻,人頭攢動。
而那些動作稍慢,或是被擠倒,沒來得及爬上山坡的倒黴蛋,便成了金人刀下無情的亡魂,血染大地,慘狀令人不忍直視。
此刻,滿朝文武、王公權貴們,平日裡錦衣玉食,養尊處優,坐慣了高頭大馬,享儘了榮華富貴。
他們何時見過這般血淋淋的場麵?
何時遇到過這般殘忍嗜殺的金人?
一張張曾經高傲、養尊處優的臉上,此刻掛滿了恐懼,不少大臣甚至嚇得腿軟,眼淚鼻涕直流,抱頭痛哭,狼狽不堪。
“不行,這樣無異於等死,金人一旦棄馬衝上來,我們必死啊!”
有大聰明驚叫,恨不得立刻長出翅膀飛走。
姚友仲怒道:“就算金人棄馬衝上來,也是我們在前麵頂著,你們這些書生,隻會空談誤國!”
“不行不行,擋不住的,你們擋不住的!”
宰相唐恪顫顫巍巍,語無倫次地請求太上皇繼續速速南下,趕緊逃命。
他一向看不起大宋軍隊,覺得對上金軍必敗無疑,所以一向主張議和,是堅定的投降派。
“對對對!趕緊逃,不然金人就追上了!”
一群大臣哪裡還有半點大宋棟梁的風範,一個個醜態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