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州城外,黃河北岸的廣闊平原上,戰雲密布。
宋金兩軍數萬大軍,如同兩股蓄勢待發的洪流,在對峙中積蓄著力量。
宋軍陣營中,劉光世策馬於陣前,意氣風發。
此前部將王宣在黃河南岸的“半渡而擊”大勝,斬獲數百金兵,讓劉光世找回了久違的自信。
連勝兩場,他感覺自己已經觸摸到了“名將”的門檻。
相比金軍在城下久攻不克,又被側翼宋軍牽製而顯得焦躁的心態,劉光世自認為占據了主動。
他渴望乘勝追擊,一舉立下不世之功,徹底洗刷“逃跑將軍”的恥辱!
“傳我將令!”
劉光世高聲下令,意氣風發地指向金軍大營的側翼:“命部將張撝,率五千精兵為先鋒,從側翼攻打金軍!挫其銳氣,攪亂其陣!”
劉光世全然不顧完顏宗翰的凶悍,一心隻想著立下不世之功,全然忘記了金軍野戰的強大。
在他看來,金軍被劉衍和嶽飛牽製在滑州城下,又被自己三萬人馬堵在背後,此刻正是其兵力分散、士氣受挫之時。
鐵蹄轟轟。
宋將張撝率五千宋軍先鋒部隊,按照劉光世的命令從側翼殺出。
當他們突入金軍陣營時,卻發現金人早有準備。
完顏宗翰並非徒有虛名,對於劉光世這種“莽夫”的冒進早已預料。
金軍早已分出數萬精銳,嚴陣以待,隻等宋軍主動送上門來。
金軍如狼似虎地撲殺過來,其兵力遠超宋軍先鋒,且野戰驍勇,戰力驚人。
宋軍先鋒雖然奮力抵抗,但麵對潮水般的金兵,很快便陷入了重圍。
“快!結陣!頂住!”
張撝揮舞著長刀,聲嘶力竭地指揮著將士們。
然而,金軍的攻勢實在太過猛烈,宋軍的陣型搖搖欲墜。
就在此時,一陣陣沉重而有規律的“咚、咚、咚”的悶響,從金軍深處傳來。
大地開始微微顫抖,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鐵浮圖!是金人的鐵浮圖!”
不知是誰驚恐地喊了一聲,宋軍陣中頓時彌漫開一股絕望。
遠處的地平線上,黑壓壓的鋼鐵洪流正緩緩推進。
那是一支由全身披掛重甲的戰馬和同樣披甲的金兵組成的恐怖騎兵部隊。
戰馬身上的鐵甲反射著寒光,馬背上的騎士也全身覆蓋著厚重的鐵甲,隻露出眼睛,手中的長柄大刀和狼牙棒在空中揮舞,發出令人膽寒的呼嘯。
這便是金軍引以為傲、所向披靡的殺手鐧,鐵浮圖!
每一名鐵浮圖騎士身後,都跟著兩名同樣重甲的“拐子馬”騎兵,他們手持短兵器,如同鐵浮圖的羽翼,負責收割被重騎兵衝散的敵兵。
三匹馬一組,如同一個不可摧毀的移動堡壘,組成一道道厚重的鋼鐵牆壁,以不可阻擋之勢,向宋軍先鋒陣地碾壓而來。
張撝的五千宋軍將士,雖然都是精銳,但麵對這等“鋼鐵巨獸”,卻如同螳臂當車。
他們手中的刀劍砍在金軍鐵甲上,隻發出“鐺鐺”的悶響,連一絲痕跡都難以留下。
金軍鐵浮圖的衝擊力是毀滅性的,無視宋軍的箭矢和刀砍,猶如一堵活生生的鐵牆,生生撞入宋軍陣中。
“啊!”慘叫聲此起彼伏,宋軍的陣型如同被巨錘砸碎的瓷器,瞬間四分五裂。
重甲戰馬的巨大衝擊力,將宋軍士兵撞得骨斷筋折,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