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州城樓上,崇禎全程觀看著這場血肉磨坊般的廝殺,帶著一絲滿意。
禦營軍的表現,遠超他的預期。
三段擊的戰術,加上火銃的密集火力,將金軍騎兵的優勢徹底瓦解!
一旁的劉光世此刻已經完全呆滯了,睜大了眼睛,嘴唇微微顫抖,看著平原上金軍騎兵成片倒下的慘狀。
他曾以為金軍是不可戰勝的,他們的鐵騎所向披靡。
可現在,這些金軍,卻在宋軍的火器麵前,如同羔羊一般被屠戮。
那一聲聲“砰砰”的悶響,每一次都仿佛擊打在他的心頭,讓他徹底清醒。
“這……這真是禦營軍?”
劉光世喃喃自語,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他看到了火器的威力,看到了宋軍的紀律,更看到了一個全新的、足以讓金人膽寒的大宋軍隊。
劉光世當初的潰逃,並非因為金軍不可戰勝,而是他自己的無能與怯懦,以及那時宋軍的落後。
如今,禦營軍給他結結實實上了一課。
崇禎皇帝用實際行動告訴他,仗,是這麼打滴!
平原上,金軍的衝鋒已近乎絕望。
在火器營前方堆積的屍體,如同小山一般,血腥味與硝煙味混合在一起,刺激著每一個金兵的神經。
完顏宗翰的臉色鐵青。
他從未想過,大金最精銳的鐵騎,竟會以如此慘烈的方式,被宋軍的步兵陣列無情收割。
如此火器,真乃我大軍鐵騎的克星啊!
眼看金軍的攻勢已然瓦解,開始出現後撤的跡象。
崇禎沉吟片刻,對姚友仲道:“傳令火器營,準備有序撤入城中。”
並沒有選擇追擊金軍。
今日之戰,火器營已然揚威,金軍損失慘重,士氣大挫,但若再追擊,消耗過大不說,也恐金人狗急跳牆,並非上策。
放虎歸山,並非仁慈,而是為了更大的圖謀。
“陛下,火器營乃步兵方陣,人數近三千,若要全數撤回城內,恐耗時不少,金人騎兵若卷土重來,我軍步卒恐有危險。”
姚友仲抱拳提醒,眼中閃過一絲憂慮。
劉光世聞言,身體猛地一震。
這是自己洗刷恥辱的大好機會啊!
他顧不得禮節,猛然單膝跪地,聲音洪亮地請命:“陛下!末將願率所部騎兵,掩護火器營撤退!”
崇禎審視著他,沒有說話。
劉光世知道自己的信譽大打折扣了,忙道:“末將在此立誓,隻要有一名金軍騎兵衝到火器營陣前,末將提頭來見!絕不辱命!”
他神色堅定,仿佛回到了年輕時那個意氣風發的將軍。
崇禎有所意動,劉光世是宿將,雖然此前多有敗績,但其勇武尚在。
但他更怕劉光世麵對金軍騎兵再次畏戰逃跑,坑了自己好不容易打造的禦營軍。
崇禎沉思良久,最終點頭道:“準!為保萬無一失,朕令張俊將軍率部與你同去,二人相互策應,務必將火器營安全帶回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