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縣東五個鄉兼並土地六千畝,其中兩千畝登記為“顧氏義莊田”免稅),實際控製的“寄名田”另有一千五百畝。
顧家年收租米超一千石,足以養活家族五十餘人及仆役二十餘人。
李椿心中盤算著,這類家族在縣衙有一定影響力,清丈時會進行一定程度的抵抗,但麵對朝廷旨意,也多會選擇“出血”自保,問題不大。
第三類:頂級豪強。
這便是太康縣最大的家族,張家!
張家擁有數萬畝良田,多有族人在朝中任官,或與權貴有姻親關係,憑借“政治保護傘”,不僅壟斷本縣的高產良田,甚至控製地方河運、鹽鐵等重要資源,是本縣名副其實的“土皇帝”!
翻看黃冊,李椿得知,張家的田產分為核心區和外圍區。
核心區為黃河淤灌的連片良田,地勢集中,土地肥沃,價值極高。
開封府周邊的良田,素有“畝值一金”之說,即一畝地價值十貫錢,比河東良田的價值高出五倍。
而外圍區則為分散的山地、荒地,通常用於隱瞞或儲備。
張家登記在冊的田產,往往僅為實際控製的三成,甚至更少。
李椿合上戶籍黃冊,深吸一口氣。
清丈土地,最難啃的骨頭,便是張家。
自己一個七品知縣,與張家掰手腕,無異於以卵擊石。
但他彆無選擇,陛下的旨意,中書省的法令,太康百姓的期待,都壓在自己的肩上。
知縣李椿雷厲風行,待理清思路後,立即著手啟動了清查土地的全麵工作。
翌日,一早。
縣衙的布告張貼而出,召集各地裡正和鄉紳,宣講清丈之法,要求各鄉各村,務必配合朝廷政令,如實申報田畝!
與此同時,張家莊園內。
張德坤,這位太康縣最大的士紳,正與家族核心成員商議著朝廷清丈土地之事。
公堂上李椿對王老四等人的判決,以及隨後傳來的朝廷嚴查清丈的旨意,讓張家感受到了些許壓力。
“知縣李椿那個毛頭小子,竟然敢公然與我張家作對!”
張德坤坐在主位上,麵色陰沉,重重地拍了一下桌案:“看來是仗著朝廷有人撐腰,翅膀硬了!”
一個老謀深算的族老眯著眼睛,沉聲道:“家主,知縣李椿的背景還在調查中,此次清丈,這廝來勢洶洶,硬對抗恐非上策,畢竟,官家的旨意和中書省的法令在前,我們不能公然違抗朝廷。”
張德坤冷哼一聲:“不硬對抗,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我們張家萬畝良田被那群泥腿子瓜分不成?那是我張家幾代人辛辛苦苦兼並而來的!”
“家主息怒。”
族老勸道:“既然不能硬對抗,那我們便選擇軟抵抗,張家在太康縣紮根百年,人脈廣闊,財富雄厚,能做的手段很多,我們不必與朝廷正麵衝突,隻需讓這清丈,最終成為一筆爛賬,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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