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中路,為利劍穿心。”
崇禎直指上京會寧府,崇禎道:“中路主力九萬,由嶽飛親領,自大定府出,不理會沿途小城,晝伏夜出,長驅直入,唯一目標,便是金國都城上京!朕要嶽飛,在金人各路兵馬反應過來之前,就將戰火,燒到完顏亶的龍椅底下!”
“為達此目的,中路軍的首要任務,並非攻城,而是奪點,沿途所有金軍驛站、烽燧、傳令站點,有一個,拔一個!”
“朕要讓上京,變成一座瞎子、聾子,讓金國各地的勤王兵馬,變成一群無頭蒼蠅!”
這手筆,讓在場眾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
直搗黃龍,說來容易,但如此孤軍深入,風險極大。然而,收益也同樣巨大。
“其二,東路,為迷霧鎖喉。”
“東路趙餘睹部兩萬人,自榆關出,虛張聲勢,佯攻東京遼陽府。不必強攻,隻需做出‘合圍遼東’之假象,其真正任務,是襲擾,是破壞!”
“遼東是女真龍興之地,兵員、糧草,皆仰仗於此,東路軍要做的,就是像一群狼,死死咬住遼東的糧道,讓遼東金軍,一兵一卒,一粒米,都休想西調支援上京!同時,也為我中路主力,遮蔽了側翼。”
“其三,西路,為鐵壁壓境。”
指揮杆重重地點在西京大同府。“西路吳玠部五萬,任務最純粹,也最艱巨,那就是,壓!給朕死死地壓在西線,將金國西線的主力,牢牢釘在原地!讓他們既不敢東進,又不敢稍退,為我中路主力,爭取到最寶貴的時間,同時,防禦西夏和蒙古暗中增援金人。”
三路大軍,一主兩輔,一虛一實,一攻一守。
目標明確,權責清晰,如同一張精心編織的大網,向著金國,緩緩罩下。
最後,崇禎的目光落在了左丞相張叔夜的身上。
“張相公,兵者,凶器也,殺伐之事,我等計議已定,但攻心之策,更不可少。你以為,當如何?”
張叔夜顫巍巍地出列,老眼中精光一閃:“陛下聖明。臣以為,當雙管齊下。”
“其一,策反,金國小皇帝殺伐果斷,清洗功臣,宗翰舊部,必然人人自危,我等可秘密遣使,聯絡此輩,不必許以高官厚祿,隻需承諾‘保其兵權,裂土封侯,既往不咎’。”
“這些人,未必會真心降我,但隻要他們在關鍵時刻,稍一遲疑,按兵不動,便是我大宋之大幸。”
“其二,檄文,臣請以中書省名義,草擬《討金檄文》,布告天下,文中,當直指金熙宗‘殘害忠良,倒行逆施,以致天怒人怨’,號召金國境內所有漢人、契丹人、渤海人,‘若能響應王師,開城歸附,複歸漢統者,免賦稅三年,歸還所占田產’!此檄文一出,金國境內,必將遍地烽火,民心儘失!”
至於蒙古,張叔夜也提了一句:“蒙古諸部,狼子野心,如今尚未一統,實力分散,暫不宜聯絡,以免引狼入室,隻需對邊境部落,許以互市之利,使其不助金人,坐觀成敗即可。”
好!好一個攻心為上!
崇禎聽罷,撫掌大笑:“有諸卿在,何愁大業不成!”
一場決定兩個國家命運的禦前會議,至此塵埃落定。其內容之詳儘,謀劃之深遠,環環相扣,滴水不漏。
會議一結束,整個大宋朝廷,便如同一架上緊了發條的戰爭機器,開始瘋狂運轉。
樞密院的軍令,雪片般飛向各路節度使。
戶部的糧草,大車接著大車,源源不斷地運往北方。
兵部的官吏,奔赴各地,監督兵員集結與軍械調配。
中書省的翰林學士們,則在奮筆疾書,那篇即將攪動天下風雲的《討金檄文》。
為了這場滅國之戰,整個帝國,都動員了起來。
這台精密的機器,在經過了長達半年的預熱與準備後,終於準備妥當!
崇禎十一年,二月二,龍抬頭。
冰雪消融,萬物複蘇,正是一個適合殺伐的好時節。
崇禎皇帝於南京皇城承天門,祭天誓師。
他親手將代表著無上權柄的帥印,授予了靖邊侯嶽飛。
“朕以大宋億兆生民之名,命你為伐金都元帥,持此節鉞,北伐滅金!凡總兵以下,不聽號令者,可先斬後奏!”
隨後,他又將副帥之印,交予定西伯韓世忠。
“韓卿為副帥,與嶽卿同心戮力,共雪國恥!”
帥印一下,樞密院的最終軍令,傳遍七省。
河北節度使王彥、山東節度使張俊、東京節度使張伯奮、遼東節度使趙餘睹……一個個在邊關沉寂了多年的猛將,儘數接到了那份讓他們熱血沸騰的軍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