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上京城,終於,又恢複了“平靜”。
城內的血跡,被衝刷乾淨;
城中的屍體,被拖到城外,挖了大坑,集體掩埋;
所有被燒毀的房屋,都被推平;
所有幸存的百姓,無論是漢人,還是女真人,都接到了命令,必須待在家中,不得外出。
整個城市,變得空曠、整潔,也死寂得可怕。
就在這片死寂之中,上京城的南門,緩緩打開。
崇禎身著大宋皇帝龍袍,坐在一輛由十六匹純白色駿馬拉著的巨大龍輦之上,在嶽飛、韓世忠等所有高級將領的步行護衛下,在數萬名禦營軍精銳的簇擁下,緩緩地,駛入這座金國國都。
上京會寧府,這座昔日女真人的龍興之地,大金國的國都,如今,已經徹底換了人間。
城頭之上,象征著大金國運的龍旗,早已被扯下,取而代之的,是迎風招展的、大宋的青色龍旗。
城內的街道,在經過了那場持續了三天三夜的、冷酷而高效的“大清洗”之後,變得異常“乾淨”。
再也看不到一個身著女真服飾、梳著金錢鼠尾的抵抗者。
所有幸存的百姓,都閉門不出,整座城市,都籠罩在一種死寂般的、令人窒息的平靜之中。
宋軍徹底地,掌控了這座城市。
連同城內那數不清的金銀財寶,以及,那上千名被集中關押起來的、昔日高高在上的金國“貴人”。
這其中包括了,被廢黜的皇帝完顏亶,發動兵變又被俘的太師完顏宗翰,兵敗被擒的元帥完顏宗弼,以及大量的皇室宗親、後宮妃嬪、朝臣貴卿……幾乎整個金國的上層建築,都被一網打儘。
這一日,天色陰沉,寒風刺骨。
金國的皇宮,那座曾經象征著無上權力的大殿,今日殿內所有的陳設,都被清空。
取而代之的,是兩列身著黑色鐵甲、手持長戟、如雕像般肅立的禦營軍將士。
他們身上散發出的那股冰冷的、百戰餘生的殺氣,讓這座富麗堂皇的宮殿,變成了一個莊嚴肅穆的審判之堂。
大殿的正中央,那張用整塊黃金打造的、象征著金國皇權的龍椅之上,大宋的崇禎皇帝,正隨意地靠坐著,腳下趴著一隻從金宮獵苑裡找來的、神駿非凡的白色海東青。
崇禎一隻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海東青那順滑的羽毛,臉上,帶著一絲百無聊賴的表情。
在他的下方,嶽飛、韓世忠等所有宋軍高級將領,分列左右,按刀而立,神情肅穆。
“帶人犯。”
隨著崇禎那平淡得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響起。
殿外,傳來一陣沉重的、拖遝的鐵鏈聲。
緊接著,一長串衣衫襤褸、神情麻木的“人犯”,被如狼似虎的宋兵,粗暴地,押解了進來。
為首的三人,正是完顏亶、完顏宗翰、和完顏宗弼。
這三位,一個是曾經的大金皇帝,一個是曾經的開國第一功臣,一個是曾經的無敵元帥。
如今,他們卻都成了階下之囚,身上那華貴的朝服,早已被扒去,隻穿著一身肮臟的囚衣,手腳之上,都戴著沉重的鐐銬。
三人被士兵一腳踹在腿彎處,被迫跪倒在了大殿的中央,跪倒在了他們曾經無比鄙夷的南朝皇帝的麵前。
小皇帝完顏亶早已嚇得渾身發抖,麵如死灰,連頭都不敢抬。
金兀術則因為傷重,再加上連日的羞辱與絕望,早已是氣息奄奄,若不是被兩旁的士兵架著,恐怕早已癱倒在地。
唯有完顏宗翰,這位被囚禁的“老獅王”,雖然同樣狼狽不堪,但他依舊,強撐著,挺直了那早已不再年輕的腰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