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抖了抖身上的積雪,然後大步走進太和殿,向康熙行禮。
來到正中央跪下喊道:“參見皇上,臣阿塔萊奉大將軍彭春之命,呈上大將軍的奏折。”
康熙凝視著眼前的信使,隻見他的麵龐被寒風吹得通紅,仿佛熟透的蘋果一般。
他的帽子上還殘留著些許雪花,隨著他的呼吸,熱氣從口中呼出,形成一團團白色的霧氣。
顯然,這一路的送信之旅讓他吃儘了苦頭。
“賜酒……”康熙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帶著一絲關切。
一旁的李德全聞聲而動,迅速一揮手,一名小太監如幽靈般出現在信使身旁,手中端著一個精美的酒壺。
小太監動作嫻熟地將酒倒入杯中,然後恭敬地遞給信使。
信使感激地接過酒杯,再次雙膝跪地,叩頭謝恩:“多謝皇上賜酒。”
說完,他仰頭一飲而儘,辛辣的酒液順著喉嚨滑入腹中,帶來一陣暖意。
康熙看著信使喝完酒,這才伸手接過那封已經被凍得冰涼的奏折。
奏折的表麵凝結著一層薄薄的冰霜,觸手生寒,康熙不禁皺了皺眉。
他知道,這本奏折從遙遠的璦琿城一路輾轉來到京城,至少有三千裡的路程,這期間信使要經曆多少艱難險阻啊。
康熙一邊翻閱著奏折,一邊隨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這一趟送信走了多久?”
“回皇上的話,臣叫阿塔萊,從康熙二十三年十一月初五開始走的,今天方到京城。”阿塔萊畢恭畢敬地回答道。
康熙聽後,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苦笑:“差五天不到兩個月,這一路確實辛苦你了。”
阿塔萊連忙跪地叩頭,言辭懇切地說道:“為大清效命,乃是臣之榮幸,豈敢言辛苦二字。”
康熙滿意地點點頭,繼續問道:“朕問你,璦琿城內,是否缺衣少食?”
阿塔萊聞言,臉上閃過一絲猶豫,但很快便恢複了平靜,他低頭答道:
“呃……十一月前,璦琿城因為缺少糧草、衣物等物資,彭春大人已經下令全城人每天隻吃一頓飯。”
康熙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下來,他的雙眼射出兩道冷冽的目光,直直地盯著阿塔萊,冷冷地說道:
“是嘛……補給哪一天到的?”
阿塔萊被康熙的氣勢所懾,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他低頭輕聲說道:“十一月初一……”
“好……”康熙的聲音仿佛從牙縫裡擠出來一般,“你退下吧,李德全,帶他去驛館,賜一百兩白銀,讓他吃點好的。”
李德全應了一聲,隨即向阿塔萊揮了揮手,一個小太監快步上前,領著阿塔萊退出了太和殿。
康熙臉色不佳,看著奏折苦笑搖頭。
眾人不知道彭春的奏折內容,紛紛停住手中的酒肉,瞪著大眼盯著康熙。
康熙回過神來,突然嗬嗬一笑,他的笑聲在太和殿中回蕩,讓人不禁感到一絲異樣。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道康熙為何突然發笑,但還是紛紛舉起酒杯,與康熙一同飲酒。
太和殿上,蒙古的王宮貴胄們身著華麗的服飾,他們的目光交彙,似乎都在暗中觀察著康熙的一舉一動。
朝鮮和琉球等國的使臣們也察覺到了康熙的情緒變化,但他們都不敢多言,隻是默默地陪著康熙喝酒。
按照慣例,宴會結束後,康熙會賞賜在京中級彆較低的官員酒肉等物品。
然而,今年的流程卻比往年元旦快了整整半個時辰。
這讓在場的官員們感到有些詫異,但也不敢多問,隻是匆匆領受了賞賜後便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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